如果你的仇人不仅地位极高, 还生性多疑,而你想报仇就必须投在他门下。这时, 你在面对他时不仅没有丝毫恨意, 相反, 还能表现得十分忠诚,准备随时为他出生入死。然后, 关键时候你再背刺……背后插他一刀。如果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说明你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听完宋长泽的解释,沈明远便觉得演技这个东西, 是个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的。只是有些人的演技好,有些人的演技差罢了。
活在世间,每个人都在演戏, 便是他不也时常挂着一张笑脸, 给人一种他这人十分好相处的假象吗?而面对某些讨厌的人, 他同样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由此可见, 他的演技也是很不错的。那些成日里挂着假笑的人,只能说明他们演技太差, 才会被看出来。
自那之后,沈明远便十分注重培养自己的演技。连沈全都说他最近脸上的假笑已经练得十分自然,很难让人分辩了。
说到演技,沈明远便觉得宋长泽刚刚的表现有些浮夸。现在,是时候让宋长泽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演技了。
只在一瞬间,沈明远便顺着宋长泽的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当日若不是嫂夫人识破那歹人的奸计,只怕犬子真的会被人所害。合该是我们沈家感谢你和嫂夫人才是。比起这样大的恩情,只是将宅子借你暂住,又算得了什么?”
“哪里哪里,内子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便是没有内子,令郎定也能逢凶化吉。倒是沈三爷帮了我家大忙,我实在不知如何感谢。”宋长泽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对沈明远的表现也很满意,偷偷竖了根大拇指,以示赞赏。
沈明远则朝宋长泽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都明白。
两人相处得久了,倒也培养了一些默契。不过宋长泽怕多说多错,便给沈明远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有事回头再说。
然而沈明远却觉得两人如此飙戏,且还是当着宋长桂的面,感觉十分过瘾,哪里肯走。他咳了一声道:“怎么,长泽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宋长泽:“……”
宋长泽也不敢多给沈明远使眼色,怕被宋长桂看到。贵客来访,他也确实不能让人一直在外边站着,只得道:“沈三爷,您请,咱们且去厅中叙话。”
沈明远只朝宋长泽挑了下眉,示意他随便说,自己这边绝对接得住,十分的自信。
几人进了客堂,周大福见沈全站在客堂门外,便也跟着站到一边。芸娘则去给众人泡茶。
沈全多机灵啊,一听他家三爷跟宋老爷说话不似平时,处处透着古怪,便知道这两人可能要搞事,自不能离开,以免他家三爷找他……顺便,还能听听这俩人到底要干什么。
沈明远在上首坐了,反客为主道:“你俩也坐吧。”
宋长泽和宋长桂便也坐下,就见沈明远呷了口茶,然后道:“长泽兄,你如今身体如何了?”
“已无大碍。”宋长泽立即道,“还要多谢三爷借我的那些银钱,不然我家里连饭都要吃不上了,我这身体又哪里能好得这样快。”
沈明远:“……”
“无事。那些银钱你无需挂心,等养好了身体,有了差事再慢慢还我便是。对了……”沈明远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我之前听你说,令尊分家已将你分了出来?”
宋长泽点头,“正是。”
“我记得你是嫡长子吧?”沈明远故作不解,“嫡长子不是要留在家里奉养爹娘吗?就比如我家里,若将来家父要给我们兄弟分家,必然是我大哥得祖产,剩下的家产再由我们兄弟均分。而我爹娘也要由大哥奉养。怎的庄户人家分家,竟要将嫡长子分出去?”
“沈三爷您有所不知,”宋长泽努力憋笑,“因我上山时摔断了腿,爹娘说我不能给他们养老,而他们也怕拖累我,这才将我分出来的。”
“这……”沈明远一脸震惊,“我竟不知,儿子伤着了,做爹娘的不说帮衬一把,怎么反倒要将你分出来,这是何道理啊?”
“咳……”宋长桂听不下去了,“沈三爷,虽然家父将我兄长分出来,却也是为了他好。兄长伤了腿,大夫说他的身体也需要调养,至少要60两银。可我们普通庄户人家又哪里拿得出这许多银钱?家父提出分家,也是为了让兄长将他分到的那些田地卖了,换得银钱治病。家父实是用心良苦,并不曾苛待于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