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她居然还有个兄长。
绿茗用力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聂晚昭,原本干净白皙的脸哭成了脏兮兮的小花猫,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将来龙去脉全盘托出,抓住她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聂晚昭听完她的话,无奈扶额,“那你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绿茗无言,不想替自己辩解。
错了便是错了。
见她这副样子,聂晚昭也不想与她多说,摆摆手让她先回去反思,“你兄长的事我会派人去核实的。”
“多谢夫人。”绿茗磕了个头,被绿瑶搀扶着离开了。
等她走后,聂晚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将那个告发的奴婢交由容妈妈处理,决定先回屋躺躺。
思忖片刻,回想起昨晚沈黎安跟她说的话,当即招手唤来绿舒,叫她等会儿抽空去趟北镇抚司。
这种事,只能叫秦旭帮忙了。
可谁料事情还未有进展,日子也才刚刚过去半天,绿茗就不见了。
*
秦旭得到消息,从内部办公的地方穿过,沿着走廊踏出北镇抚司的大门。
门外的马车旁,聂晚昭一身男儿装束,有了上次乔装的经验,虽说女儿娇态会不自觉表露出来,但总体还是位风度翩翩,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
秦旭摸了摸后脑勺,没弄懂她做这一副装扮是打算做什么。
“属下见过夫人。”他一头雾水,却还不忘给她行礼问安,紧接着猜到她来的目的,又补充道:“您上午让我去查的事,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
“你现在很忙吗?”
见她神色慌张,秦旭也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于是便试探性地开了口:“可是出了什么事?”
聂晚昭内心着急,只能开门见山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我联系不上沈黎安,只能来找你了,我得去一趟添香楼找人。”
她刚得知绿茗出事的消息,就有一封信递到她手上,对方只说绿茗人在添香楼,别的什么条件也没提,难免让人生疑。
她立马派人暗中去添香楼打听,可是对方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竟然不将宣阳侯府的下人放在眼里,半分消息也不肯透露。
拿钱也没用。
秦旭眉头皱了皱,换做平常,他能立马调人去一趟添香楼,可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
思索良久,他再度开了口:“要不您先回去,我去添香楼问问?”
“我也去。”
“啊?”秦旭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
花街拐角处的胡同,昏暗的阴影里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谁让你来这的?”沈黎安嗓音沉沉,难掩气愤。
若不是收到了秦旭的密信,他都不知道她居然有胆子来青楼。
明明上次,她还义正严辞地说教了他一通,这才过了多久,她就打算破了自己的底线。
望着她身上的男性装扮,沈黎安的脸上怒气更甚,气场冷峻,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那我总不能放任她不管。”聂晚昭心虚地垂下头,心跳蓦然加快,声音也逐渐低微,显然没什么底气。
可是想到她来这儿的目的,她又有了几分道理可讲,遂又抬高了一点音量,补充道:“我只是想拿钱把绿茗救出来,而且我不是还叫上了秦旭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叫他有用?更何况,你叫他却不叫我?”
“谁叫你忙得昏天黑地,我找不着你人,自然去寻了秦旭,而且我不是叫人给你递信了吗?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儿截我……”
沈黎安简直要被她天真的想法给气笑,几度隐忍,拿她没办法,只能扭过头看向不远处望风的秦旭,“等这桩事了,自己去领板子。”
一直垂首装死的秦旭尴尬笑笑,态度端正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惩罚。
“好了,好了,没等你一起就擅自行动,确实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当下救人要紧。”思索再三,聂晚昭自知理亏,连忙讨好地扯住他的衣角摇了摇。
可沈黎安还是不为所动,板着脸低沉得吓人,甚至还开口叫慕言送她回去。
聂晚昭咬了咬唇,往他怀里靠了靠,冲他娇憨地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吻,柔柔撒娇道:“我以后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知你好不好?夫君,我的好夫君,你就别生气了,先去救绿茗好不好?”
尾音七拐八拐,恨不能甜腻死人。
沈黎安眸色变深,抿了抿唇,盯着她的唇看了半响,但幸好他还有分寸,知道不能太过分,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恶狠狠道:“再有下次,腿打断。”
“绝不会有下一次。”聂晚昭比了个发誓的手势,做了个害怕的表情,郑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