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动作笨拙且羞涩,替他穿好衣物后还不敢面对,匆匆落荒而逃,如今想来颇有些丢人。
思及此,她耳根都有些烫,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什么都瞧得一清二楚,心中羞涩感更甚。
“这算哪门子的礼尚往来?”
“如何不算?”
沈黎安微微挑眉,面色一本正经毫无邪念,麻利地将细带三两下系好。
“只是穿个衣服而已,夫人不必紧张。”
如此,聂晚昭无话可说,红着脸默不作声由着他去了。
他拿起按照顺序放好的衣物,动作轻柔,一步步摸索该如何穿女子的衣物。
男女服饰的差距并不算大,虽然他没服侍过旁人穿衣服,起初小心翼翼怕出错,显得有些笨拙,但是他悟性高,后头手法熟稔起来,穿戴得还算整洁完美。
沈黎安替她换上衣服后,聂晚昭坐在梳妆台让绿茗替她梳头,她的手法娴熟又轻柔,毫无痛意又极为麻利,没一会儿就做了个大致的样式出来。
望着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她想起了一桩事,“对了,昨日静纯郡主登门送了请柬,邀我去淑贵妃的赏菊宴。”
第63章 大手一挥
◎夫人若喜欢,就都买下来◎
沈黎安眉峰凝起, 眸光黯沉如夜。
他记得,静纯郡主是九皇子的正妃。
前脚刚出添香楼的事, 后脚静纯郡主就上门, 很难不怀疑是宋承志的授意,看来那位妓子的话还是有参考价值的,他得另寻时间再去见一次。
只不过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依照聂晚昭的性子, 不像是会与人结仇, 可是听她的语气,二人似乎积怨已久, 倒是难得。
聂晚昭拨弄着昨日从那间房里拿来的兔子花灯,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
提到静纯郡主她心里就不爽快,她主动上门, 与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何区别,一看就没安好心。
内心如何想的, 她就如何说出来了:“我与她关系并不好, 也不知她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居然会亲自上门邀约。”
“关系不好?”
聂晚昭鼓了鼓腮帮子, 指腹戳了戳兔子的鼻子,“她素来爱找我的麻烦……不过我每次都有回击, 才不会任由她欺负呢。”
她与静纯之间的仇怨, 三言两语实在说不清楚,更何况都是些幼稚的小打小闹, 她不想在他面前重提旧事,都是过去发生的事,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很快岔开话题:“绿茗,你等会儿去封信到祁王府, 与慎姐姐说我那日与她一起。”
“奴婢记下了。”绿茗摆弄头发的手一顿, 点点头。
聂晚昭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花灯, 忽然想到聂府还有一大堆。
思及此,她转过身子面对他,一双圆溜溜的水眸直直看着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听,“对了,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些花灯还在聂府呢,放着积灰实在可惜,我打算将它们都搬过来,挂在屋檐处或是小道上,用作夜晚照明,你觉得如何?”
他做的那些花灯实在精美,比市集上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她当初就不舍得丢掉,却也不便带来沈家,毕竟当时她以为是“外男”所赠,可如今知道这些花灯的主人就是沈黎安,那就没什么好避讳的。
“都行。”沈黎安漫不经心地应答,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光柔情泛泛,其间却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
他做这些花灯,也是为了给她解闷祈福,送给她的东西自然任由她处置。
听他这么说,聂晚昭已经开始在心里嘀咕着该挑个什么好日子回家一趟,又或是叫人送过来也无不可。
沉默片刻,他忽而问道:“宴会在什么时候?”
昨日未认真听,聂晚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对他道了句稍等,摸索着从抽屉里将那封请柬拿了出来。
她草草扫了两眼,微微扭过头回他的话:“十月初十。”
“等结束后,我去接你。”
“你抽得出空吗?”聂晚昭狐疑瞄他一眼,昨个儿还说锦衣卫的差事交接完就会忙碌起来,估计又会像之前那样早出晚归,如何抽得出空来接她?
他听出她话里的埋怨,也深觉自己之前陪她的时间不多,放软了语气解释:“预计年末之前我都在京都办差,那天我也会进宫面圣,有空便顺路接你。”
“哦哦,原来是顺路啊。”聂晚昭瞪了他一眼,将花灯丢在桌子上,阴阳怪气地冷哼道。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无奈扶额,压低嗓音唤她的名字:“昭昭,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聂晚昭本来就是装的,他一服软她就憋不住了,可是戏还是得做下去,于是美眸一横,恶狠狠警告,“若是那日没瞧见你的身影,你就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