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春天少了和平市的温暖和潮湿,干爽的清凉扫过面颊与发丝,夹杂了些许清晨的尘土颗粒。
赵双雁稳定好情绪,坐上驾驶座,调好座椅,乖乖系好安全带,等将军上了车,又提醒他一番。
“那咱们就出发……”赵双雁向左边看看路况,正要放手刹动车,却听车子缓缓发出“咯噔咯噔”的奇怪动静,数秒后,猝然熄火。
“瞧瞧你,自动挡都能给你开熄火了!”秦铁寒不由发笑。
赵双雁重新打火,仍然无法启动,只好打开双闪,困惑不已,“不对啊将军,自动挡不存在油离配合的事儿,多半是油的事儿,管道或者发动机……”
正说着,一股灰烟缓缓从车前盖的缝隙中钻出来。
“将军,该不是您把车开坏了吧……”
“哼,明明在你手上坏的。坏了也是因为车不好,质量忒次!”秦铁寒别别扭扭的,急忙和赵双雁一起下车查看情况,顺手从后备箱摸出个备用灭火器,以防万一。
车前盖里冒出了黑色的烟,呛得人直咳嗽,好在只冒了一阵儿,没有继续下去,但整个发动机和管道都被熏得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是哪里的问题。但这车他俩可不敢接着开,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点个火,啪!还是姑且放在这荒凉的地方,断了电断了火儿,回来的时候联系租车的,叫个道路救援比较靠谱。
“亲眼看自己身首异处或者烧得焦糊,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赵双雁唏嘘不已,“算了将军,车搁这儿,咱俩坐11路车去吧。”
秦铁寒环顾四周,尽是荒草地和农田、大树,挠挠头,“这破地方哪有什么11路?”
赵双雁拿钥匙把车锁了,不由失笑,“11路11路,当然是用腿儿的啊!”
11路不是公交车么,十一,十一,腿儿……秦铁寒放在后脑勺的手突然顿住,低头皱着眉头,半晌,他才恍然大悟道:“你逗我呢是不?”
赵双雁看见这憨憨的反应,早已经暗中退后老远,玩心大起,嬉笑着跑远,“就是靠11路嘛,让俺老赵先走一步!”
潜台词就是:你来追我啊——
不长记性的后果就是,被秦铁寒直接捞走,拎小鸡似的拖了几步,又被扛在肩上。
百年将军的体力可比这位常年伏案的月老土地爷好太多,不光不带喘的,扛个人在肩头还能健步如飞。
“不行就直说,俺真能把你丢荒郊野外?”
呜噜呜噜,欲哭无泪。天可怜见,赵某兢兢业业二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被一蛮人“强人锁男”,腹中晃荡,墨水惊涛,船儿颠倒……
秦铁寒愣是大步流星脚下生风地跟着导航左拐右拐,上山下山,全程赛过博尔特的速度,跑到了怀柔的山里,进了怀九河边的小村镇。
一路抖来,赵双雁差点被颠吐了,骨头也快散了架,脸色是又红又白。
这就是人肉出租车的力量么,神仙之躯也难挨呀!
“将,呕……将军,我……哕,歇会儿……”
“你说啥?”秦铁寒幸灾乐祸地看某人坐在墙角像个醉汉似的干呕。瞅瞅,俺不光追上你了!还把你扛过来了,就问你,服不服?不服?再跑一程!
他们这边儿到得早,树底下还没人。
“大爷,你这儿有热水么?俺朋友晕车!”秦铁寒拉住个当地人。
那大爷花白胡子,秃着个头,身材富态,随和地指了指门口的暖水瓶,乐呵呵的,“喏,早上新烧的!带水碗了没?没带就用我这的茶杯。”
“谢谢老爷子!”秦铁寒十分自来熟地和大爷寒暄几句,抱着个盛满热水的大茶碗儿回到赵双雁身边,“多喝热水!”
赵双雁无语凝噎。
没过几分钟,一行人开着两辆车停在树下,下车的正是徐兰韬他们的队伍。
而任既同并没让他们久等,三分钟后,他的黑色小车抵达了。
“徐老师好,还有几位专家老师好,让大家久等了。”任既同大长腿一迈下了车,挺直身子,摘下墨镜,露出庐山真面目。
好一位俊俏郎君!
“任机长,您客气。”徐兰韬腼腆地笑笑,给双方做了介绍。
教授,博士,专家,这个队伍里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虽说自己只是个开飞机的,学历固然比不上,到底也算是个技术型专家,只是技能点点得不一样,走的是技术应用路线。
想到这儿,任既同自信地笑笑,充满神气。
不同于机长制服的严肃,不同于皮衣的性感,披着冲锋衣外套的机长换了个风格,随性中透露着几分潇洒,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啧啧啧。”秦铁寒坐到墙根儿,和赵双雁并排观摩着这样一幕,看任既同彬彬有礼的模样,一方面看着养眼,一方面又知道他“包藏祸心”,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