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陈助理当着柏青的面,喊了她一声太太。加之,柏青心思细腻,恐怕早就从温卿辞和她的反应中看出什么。
唇角的笑意缓了几秒,柏青才出声:“是...温总吗?”
“嗯。”
林听没再想温卿辞,转而把盘子推到他面前,明亮的眸子里星光蔓延,“尝尝,泡油条也很好吃。”
旁边桌的客人走了,又来了几个人坐下。
他们的情绪很高涨,聊着对未来的规划,有人决定辞职回老家,有人坚定要留在这座纸醉金迷却也辛苦的城市里,还有个女人说很想回到学生时代,长大后才知道,只用上学真的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渐渐的,林听和柏青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他们谈论。
两人吃完,慢慢地往酒店的方向走。路,出来逛街的行人很多。
经过一处公园时,两人找了张长椅坐下,柏青忽然轻笑:“快毕业的时候,我的室友们也是这么兴奋地讨论着毕业后的去向。”
林听扭头,疑惑脱口而出:“你还上过大学?”
“.....”
几秒的寂静后,她反应过来这句话似乎太直接,心虚地解释:“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深了,你住在深山老林里,我总觉得你好像电视剧里那种隐居的世外高人。”
连忙补救,虚心求问:“那你选择了什么?”
柏青失笑,垂眼看着她。
“我定居永无乡,偶尔会去其他地方采风,直到你来。”
林听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柏青身份证上的年纪是32岁。如果说他从大学毕业就去了永无乡,那到现在岂不是.....
这也太久了。
她竖起大拇指,“佩服,我做不到,我其实很喜欢四处溜达的。”
柏青嘴角弯了弯,笑意很淡,他本身就不是那种情绪很丰富浓重的人。和煦中透着一丝丝舒适凉意的晚风将女人的长发吹拂,有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勾住了林听的脖颈,他忽地问:“温总那怎么办?”
林听一愣,想起今晚温卿辞说的那番话,随手把那根发丝拉下来。
“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
次日。
陈助理正在办公桌前向温卿辞汇报有关柏青的资料,温卿辞手里拿着支黑金钢笔,指尖轻点便灵活地转动着。
他早听说过柏青,百年难遇的天才,天赋非常高,处女座便一举封神,在网上有很多粉丝。结婚后,温卿辞知道林听很喜欢摄影,还曾想过请这位柏老师来北城给林听上课,但是却被多次拒绝。
资料上显示他无父无母,孤身一身。
又不在意钱。
这样的人不太好拿捏,温卿辞也怕太过分,就算真请来了,这人也会对林听不太客气,便没再强求。
谁能料到,两年后,这两个人竟然成了师生。
温卿辞舌尖抵了抵牙,手上动作不由得快了些,林听和柏青相处起来十分亲昵,这种亲昵非一日即可培养的。
他滚了滚喉结,打断陈助理:“说重点。”
陈助理顿了下,手中的文件像个烫手山芋,接下来的话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硬着头皮:“林...太太当年应该并没有随着夫人的私人飞机出国,而是沿路边走边玩,去了永无乡。那儿就是个小地方,电子支付都不怎么常见,去的前几天,柏青工作室宣布了获奖名单,太太得了特等奖。除去奖金外,还有一份特殊的奖品——柏老师亲自教学。柏老师很多年前,就在那定居了。”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点:“这两年,他们一直在一起。”
啪——
钢笔从指尖滑落,摔了桌面上。
陈助理心头陡然一跳,抬眼看去,温卿辞指尖紧紧攥着,骨节泛白,温润的眼眸此刻透着说不出的冷郁。他喉结微滚,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不慎碰到指尖被灼烧的伤口,动作顿了顿。
半晌,他沉沉呼出一口气:“继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请示铃被按响了。陈助理看了眼温卿辞,过去开门,一开门差点被舒语扑了个满怀,连忙躲开。
温卿辞抬眼看过来,见是舒语,脸色瞬间沉下来。
“谁让她上来的,弄出去。”
陈助理正要叫保安上来,舒语却先出声,咬着唇眼眸含泪,“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待在学校里了?爸爸不让我再继续待在公司里,也是你去说的吧。为什么.....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昨天舒语被温卿辞的人“请”送回了自己的房子。
自从两年她干了亏心事后,便从借着“离学校近点”的由头从文家搬了出来。老爷子文则成的眼神太犀利了,虽已年迈,但早些年商场沉浮,他的一个眼神看过来,舒语就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