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寄来社里的目的不言而喻,一旦事后被爆出来,会影响社里在行业内的名声。别人说起这个周刊,只会将这件事情和社里捆绑起来作为谈资。
宋美元是真的很喜欢林听,这些天她反应过建议,但最终没有被采纳。
她们都只是蜉蝣,撼动不了那棵大树。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会告诉大家,你只是休假了。”宋美元背过身去,无法继续面对林听,“你可以再在公司待一天,会不那么刻意。”
林听出去的时候,毫无异样。甚至还可以接上几句明贝的玩笑,就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下午离开公司后,林听走在马路边,包里装着那叠照片。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了情绪和感知。
行尸走肉尔。
此刻,她很想扑进温卿辞的怀里大哭一场。可脑海中的小人又说,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把糟糕的情绪带给温卿辞,他会不要你的。
于是她一路漫无目的乱晃,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北城大学的教学楼下。
潜意识仍然清醒记得,温卿辞今天有课。
下课铃响后,她看见出来的老师不是温卿辞,便随机拦下一个女生询问。那女生说:“你说温老师啊,温老师今天上课一半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说有急事,请了王老师来帮忙代课。”
他不在。
林听谢过女生,心里空荡荡的。
回到竹云坞,她像往常一样洗澡,刷视频,睡觉。微信里,温卿辞发来消息,说会晚归,让她先睡。
她乖顺地回复:【好。】
直到深夜温卿辞回来的动静惊醒了她,林听冷不丁地想起来——
好像,忘了吃饭。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凑过去蹭了蹭男人的腰,鼻尖轻嗅:“你去哪儿了?”
温卿辞揉着她脑袋的手略顿了下,“公司有点事。”
公司里的事情林听不太擅长,她讨厌金融。于是也没再问,又窝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闭着眼,安静乖巧。
温卿辞绷着的下颌不知不觉中柔和了下来。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只是林听在意识彻底睡过去之前,朦朦胧胧地想:去公司,怎么身上会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
北方小年这天,街道上已经张灯结彩,非常有过年的氛围。黄昏未至,路人们却已经行色匆匆,纷纷赶着回家张罗顿热乎饭。
林听坐在公园的秋千里,摇摇晃晃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小朋友被家长领走。
这些天,她一直假装还在上班,每天按着以往的作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会在公司门口,等温卿辞接她一起下班。
她伪装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放空中,手机震动了下。
她看了眼,是微信。
老公:【下班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宁越几人组了个小年夜的局,定在了巫隗名下的一家会所。温卿辞提前说好了,只吃饭,后面要回家过一周年。
林听弯唇,慢吞吞打字:【我自己过去,很近的,你来接反而还远了。】
打字时,消息框内不断弹出有关司氏集团的消息。最近,司氏旗下子公司频频曝出各类丑闻,听说师兄也因此被卸了职务。
林听叹了口气,那天之后,他们也没有联系了。
当公园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再次漫上心头,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林听突然很想很想见到温卿辞,很想很想他坚实滚烫的怀抱。她茫然却又坚定地从秋千上下来。
她等不到下班时间再过去了。
她现在,就要见到他。
—
另一边,灯红酒绿的会所内。
温卿辞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指尖捏着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合着,火苗“唰”“唰”的消失又腾起。他的五官精致俊美,吸引了好些个来倒酒的女人视线。
“哎哎哎,妹妹,那位都有家室了,别看了。”宁越戏谑地提醒那个女人,她一低头才发现酒都溢出来了,脸上浮起红晕,慌乱地连声道歉。
温卿辞懒得搭理他,指尖轻点着手机屏幕,看见林听回过来的消息后,不由得唇角上扬。
【我自己过去,很近的,你来接反而还远了。】
“哟,林听这是心疼你啊。”宁越忽然凑过来看了眼,笑道。
温卿辞觑他一眼,很是嚣张地勾了下唇。
巫隗端杯小酌,闻言似笑非笑地哼了声,“你最近商场得意,可要小心了,别情场失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