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很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亲和如邻家兄长般的学长和温父一起按着温卿辞的头，将他压入海底。
那可是一条生命。
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司清衍蹙了蹙眉，关切道：“不舒服吗？”
林听感觉遍体生寒，她镇定下来，“没事，有些走神了。”
不知道司清衍信没信，林听忽地想到什么，指尖轻颤，主动问起他的近况，这让司清衍笑意漾开，有问必答。
她点点头，却在冷不丁间问：“师兄，你和陆总也有什么合作吗？”
也许是她多心，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司清衍眨眼的频率稍微快了那么两拍，“有，不多。”
“原来如此。”
林听没有多聊，微笑着走进电梯。
当电梯门合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时，笑意霎时褪散。
如今司清衍手中实际掌控着的公司，没一个能跟陆家扯上关系。如果她没记错，不久前曾看过某个金融刊分析北城几个世家的公司八卦，里边种种证据表明司清衍被驱逐出司氏后，公司收益还没零头多。
很多公司都看不上。
但那位陆总不像是做慈善的人。
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林听摇摇头不再想。
拍摄结束后，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几个年轻女生凑在一起讨论最近的失踪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的很是瘆人。
“待会下班了，咱们一块回去吧，最近也太不安全了。”
“就是啊，听说演过那个什么....《桃花露》的十八线小明星也失踪了，好可怕.....”
就连坐电梯时都能听见不少人在讨论这些无故失踪的男女。
刚走出繁星娱乐，听得一声熟悉的温润男声喊她。林听倏地抬头，才发现是柏青。
他不知哪来了辆车，很低调的银灰色的，很趁他的气质。两人上车后，林听才顾得上仔细打量他，柏青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温和的休闲风穿搭，但林听就是感觉哪里变了。
不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柏青的面色似乎没有从前那么有血色了，唇色也浅了点。
但眼下有阳光，不确定是不是光太亮照的。
“好看吗？”柏青偏头，看她。
林听果断点头：“好看，最近社里好多人没看见你，都说想你了。”她模仿着那几个鬼灵精的语气。
柏青失笑，眼睫微动，瞥了眼后视镜，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怎么了？”
“没什么。”柏青轻笑，掩去眼底紧张，放缓了声线，“只有他们想我吗？你不想吗？”
林听笑了：“想。”
“那待会可以向林小姐要一个吻吗？”
两人说笑间，轿车开过路口。
就在这时，侧边转弯的视角盲区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直直地朝着两人撞过来。林听瞳孔骤扩，倏地看向柏青：“刹车！”
早在她开口前，柏青就踩下了刹车，却猛地发现车速丝毫没有降速的趋势。但没法转向其他地方，因为另一侧是斑马线，刚放学排队过马路的孩子们挨挨挤挤地站在中间。
他们只能停下或者....
急促的呼吸声中，林听忽地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竟鬼使神差地看了眼，是温卿辞。
那辆面包车与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
但即将撞上的那一秒，半秒——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倏地从他们身侧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不顾一切、自杀似的直直撞上那辆面包车。
第69章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 两车重重相撞，“砰”的一声巨响。面包车被撞出几米开外，侧面的车身被撞出可怖的凹痕。但它并没有停下来, 而是猛地加踩油门, 迈巴赫挡在它车头前, 面包车就死死地推着迈巴赫更加凶猛地冲过来。车轮抵着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刺得人耳膜一阵颤动的疼。
眼看就要逼近人群，迈巴赫像是狠踩了刹车，前轮左转, 硬生生将面包车逼停了下来。
也几乎是同时，面包车司机突然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桶往外泼着水, 将水泥沁成深灰色。
那种白色的塑料桶很有年代感, 从车窗探出来时，看着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听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心头倏地狂跳。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可怎么也抓不住那错过的思绪。
不远处的人群忽然尖叫出声，她下意识抬眼，心脏骤停。那只满是皱纹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劣质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