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才去超市囤了三大桶洗衣液,还是柏青陪她一起去买的,都够用大半年了,哪能这么快就买新的。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柏青淡淡笑了下,“跟我们买的那种洗衣液味道好像不一样,有股昙花的香气。”
“是吗?”
昙花?
林听抬手深深嗅了嗅,起初一两秒没闻出什么味道,但随着轻浅的呼吸几次下来,一种带着很清新的水汽湿润气息伴随着某种花香幽幽萦绕在鼻尖,不仔细闻很难发觉它的存在。花香浓郁,却并不厚重,反倒令人忍不住想到在某个如水的月夜下,清风拂面的惬意。
真的很好闻。
但确实不是她买的那个洗衣液的味道,林听正要困惑,脑海中却冷不丁地浮现出温卿辞的脸来,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这香味是温卿辞身上的。
香如其人,霸道极了。一进车内就发现它弥漫得悄无声息,到处都被占据。而她也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浸染上这股味道。
林听抬眼,对上柏青微弯的眼眸,忐忑地举起手:“柏老师,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汇报。”
柏青含笑,好整以暇地靠着墙。
“去买奶茶的时候,碰到了温卿辞。他说要跟我谈谈,我怕被人看见就在他的车里说的。”林听怕他误会,立马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也会去那,本来是打算买菜的,结果后来又有点意外,就回来晚了。这味道应该是他身上喷的香水.....”
“不是香水。”
面对林听诧异的目光,柏青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神色如常地解释道:“香味这么霸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LINSU家出的私人定制款洗衣液《不眠之夜》,官网上只公布了它的部分主调——昙花和茉莉。”
他深深看向林听,转身朝客厅走去,语气平静如水:“嗯,我不吃醋。”
这样一说林听哪还能真不懂。
她心虚地跟过去,见柏青是准备去叫李秀英,便跟在他身后轻轻戳了戳他的背,脑子间歇性抽风,脱口而出:“那你吃饺子怎么办?干吃?”
“......”
柏青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一把抓住那只有一搭没一搭乱戳的手,紧紧牵着。当着她的面,在与李秀英一墙之隔的走廊上手指滑进她的指间,伸手将她拉近怀里。
十指交握。
脸颊贴着胸膛,柏青的心跳比一般人的要慢一些,林听感觉到他轻轻俯身,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吃醋了。”
“所以,可以不见他了吗?”
林听一愣,莫大的愧疚涌上心头,回想起电梯里那条短信,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声:“嗯。”
以温家外公的性子,温卿辞应该再不会有时间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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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助理长到这么大,从未有过此刻这般煎熬。
他和一众夜班的佣人胆战心惊地站在墙边,心脏随着温严国手中的拐杖每一次重重落下而控制不住地抽搐。几次想要前去阻拦,却又被老人的眼神震慑住。
他是在公司没等到温卿辞回来,打电话过去没人接,直到温老爷子这边打电话让他过来,才知道温卿辞去看林听的事情被发现了。
所有人都被迫看向茶几前跪着的温卿辞。他脊背挺得笔直,铱驊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光是他们站着看的人,时间久了都觉得脚下一股寒意沁上来。
温严国的力道不轻。
温卿辞头也不回的背影气坏了他,于是立马叫人将其带回来,让他这段时间就待在庄园。温卿辞大多数时候都很听话,但这次却执意要离开,气得温严国说要打死他。
他让跪下,温卿辞就直接扑通跪下了。可任凭他抡了多少下,温卿辞愣是低着头一声没吭。
“混账东西,你到底认不认错?”温严国累得气喘吁吁,撑着拐杖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外婆还不知道你的这些事情,你为了林听跟家里闹成这样,叫她多心寒?”
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晚上,嘴都干了,人也疲了,有些拿他没办法。打也不成,好说歹说也不行,“你保证不去找她,我就当今晚你们没见过行不行?以后也不去找她了,我有个老战友的孙女人挺好,也——”
温卿辞穿着的白衬衣,后背已然被血迹浸染,口腔里漫上一股铁锈腥味。听到这话,他吃力地撩起眼皮,额角上全是汗珠,之前干涸的血迹再次被融化缓缓流淌,脸色苍白地望着温严国弯了下嘴角,一字一顿:“不、可、能。”
???
陈助理心头一震,真想劝温卿辞先服个软,有什么想法再背地里行动嘛,何必当众顶撞温老爷子,反倒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