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听喜欢。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热衷于打扮温卿辞,为他挑选各式各样的衣服进行搭配,大到外套皮鞋,小到领带夹和袖口,她每天都会根据场合不同,提前准备好他第二天的穿搭。
他们婚姻进行的那一年里,温卿辞每天的穿着就经常被传到学生校园墙上。连办公室里的老师,乃至院长都曾打趣他每天穿得不重样,实在太吸引人。
从前他不明白林听能够乐此不疲地做些事情,现在却好像明白了点。
因为爱。
那个时候林听还爱他,她的爱纯粹而热烈,所以关于他的每件事,她都极为用心。
温卿辞回想起那天他去商场,柜姐热情地询问他是否就是林小姐的丈夫,得到肯定回答后打趣道:“您有所不知,林小姐看了好多款手表,还跟同行的朋友分析了半天您的穿衣风格,想着买回去能搭配上什么衣服,什么样的袖扣。千挑万选,最后咬牙买了这款。看得出,她是真的很爱您。”
临走前,柜姐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温卿辞,递给他一张掌心大的信封,不好意思道:“说起来也很抱歉,之前林小姐写了封贺卡让我放进盒子里,但我当时习惯性放到一边。等她和朋友离开了才发现,忘记装进去了。”
温卿辞垂眼,从盒子里取出那张已经微微泛黄的信封,展开贺卡。
熟悉的字迹徐徐展露——
“生日快乐,亲爱的QAQ!”
后面还缀了一个圆润的小爱心,一笔带过林听的落款。
即便反复看了许多遍,可再读时,他的心脏仍旧有种被人紧紧攥住的酸胀。
林听性格偏内敛,她极少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喊他这样亲昵的称呼,温卿辞光看着这行字,就能想象出她写时眼里闪动的羞涩和期待。
那天他们本该可以在聚会结束后,回到家过二人世界。可是那天,他又做了什么呢?
一切都毁了。
温卿辞无法接受自己的愚蠢,更无法接受林听盯着他冷漠的那句:“我不爱你了,温卿辞。”
医院的转角,她说轻描淡写地将他推给殷澜迟,毫不在意地说:“我不要他。”
胸口的伤明明已经愈合,可温卿辞却觉得那里面好像空了一大块,连同心脏一起,都消失了。他再也没有心动和一切快乐的情绪,甚至连想起林听,都会觉得疼痛难耐。
可这种疼仿佛会使人上瘾。
越疼,越想死,他越想她。
他开始有些沉溺于这种自虐般的精神折磨。
他服用的几种药物或多或少都有点副作用,其中有一个小白片,吃多了容易产生幻觉,一般是睡觉前服用。温卿辞有时候想她想疯了,就会多吃两颗——一抬眼,林听就坐在他身边。
那种安心的感觉,无可替代。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内乍起,惊得心脏微抽,温卿辞慢慢回神,看也没看便接起,嗓音低哑透着浓重的颓靡:“喂。”
温淑曼原本想说的话滞了下,“儿子,你不舒服吗?”
陈助理电话中说的是温卿辞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有。”
温淑曼松了口气,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对不起,儿子。”
听到这声对不起时,温卿辞走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温淑曼是在为上次那通视频电话道歉。
他扯唇无声笑了下,垂眼瞧不清眸底神色。
轻微的呼吸声中,他转身撑着翻上床,“没关系。”
温淑曼没曾想会如此容易就得到了谅解,心中悬着的枷锁骤然断成两截,她该松口气,可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却更加沉重压抑。
冥冥之中,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通话结束后没多久,陈助理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他把要处理的文件发给温卿辞,还提到了另一件事:“温总,《SWAI》准备在北城开分社,那边约谈了太太,想让她去,但太太还没给出回复。”
陈助理企图从温卿辞的表情中观察出他的意思,但男人神色淡淡,什么有用信息也揣测不出来。
半晌后,他听见温卿辞低低地嗯了声,“不用插手,看她自己的意愿。”
这不太像温卿辞的行事风格,陈助理心底闪过片刻惊愕,而后应下。不经意间,他瞥见温卿辞身后的床头柜上摆放着几个小药瓶,提醒道:“温总,吃药的时候记得千万别数错了,这些药不能多吃。”
吃多了容易出事。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