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旁边紧挨着温卿辞。
话音落下, 温卿辞的脸色瞬间更加森冷,原本微微噙着笑的唇角也渐渐压了下来。四目相对林听不惧反笑,移开眼,泰然自若地拍拍舒语的肩膀,“去嘛。”
舒语已经被林听坑怕了。
不论是两年她帮着叫回了温夫人,还是摄影展那天的四人晚餐,她意识到自己始终都被林听当枪使了。好处林听得了,她却要因此被温卿辞厌恶,驱逐。
她忿忿地动了动唇,正要说话。
温卿辞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珠子仿佛淬了寒冰,极力克制压抑着暴戾阴沉的狠意。
舒语心下惊骇,后背瞬间浮起一层冷汗。
“舒语?”
僵持间,段妍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捋了捋头发,“你怎么在这?”
虽说舒语现在被温卿辞封杀,但她对于自己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可不能现在就撕破脸了。
没等到舒语的回答,段生风也进来了,他一眼便看出现在的情况,让人加了把椅子,和善地招呼她们坐下,然后又主动和温卿辞攀谈寒暄起来。他已经有了白发,在温卿辞面前却放低了身段,敬酒时杯沿往下沉了沉。
“温总,请。”
温卿辞略一颔首,微笑:“段总。”
没了能说会道的副导演,导演一下子面对两个投资方都麻了,好在话题没多久便转到了《难言》上,说起心爱的作品,导演的话顿时就多了。
再加上其他人帮腔,说说笑笑,气氛还算不错。
期间段妍几次找借口想支开舒语,都被已经聊上头的导演以为是客气,挡回去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吃完了再说嘛。”难得碰上愿意跟他聊作品,不谈利益的投资方,导演恨不得把自己都掰碎了讲给他们听。
林听低头喝汤,闻言遗憾地轻叹了口气。
就是可惜呐。
见不到这姐妹俩扯头花的画面了。
她继续充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搭在膝盖上的手却被轻轻勾住,身侧的男人借着捡餐具,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挪了挪,笔挺的西装裤擦过她裸露的小腿,痒痒凉凉的。
林听顿了下,抬起眼。
段妍大概是因为舒语在这,坏了她的计划,冷着脸,舒语也心不在焉的。竟没一个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于是桌下的那只手更嚣张,借着桌布的遮挡,握着她的手放在大腿上,指尖灵活地滑进指间,与她十指紧扣。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林听清晰地感受到西裤下充满磅礴张力的线条。属于温卿辞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他用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竟透着小狗般讨好的意味。
林听面不改色地用力想要抽回手,却没抽动。知道挣扎无果,她索性摆烂。
但下一秒,她身体倏地轻颤——
桌布下,脚踝被男人修长的腿勾住,似有若无地蹭了蹭。
莫名的色/气。
桌上话题千回万转,林听忽地察觉到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她听见段生风状似无意地问道:“说起来,我看这位摄影老师有些眼熟,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全场的目光瞬时聚焦到林听身上。
林听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奶油汤,才掀眸,迎上段生风探究的打量,微笑:“段总好记性。”
“几个月前,北城通达公司,您带着下属坐电梯上楼,出来时我就在门边等电梯。”
柏青在季斯裴的公司意外受伤,她着急赶去医院,当时就推掉了通达的工作。想起那天柏青衣服上浸染的鲜血,林听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拍,有些头晕脑旋。
温卿辞发觉她的异样,也想起了那次他们之间最为剑拔弩张的对话。
因为柏青受伤,林听第一反应便是远离他,戒备却又笃定地问:“温卿辞,是你做的?”
她怀疑他。
被爱人质疑的滋味很苦涩,如果不是警方的调查,他将百口莫辩。
思及至此,温卿辞握着林听的力道更紧了些,仿若他只要松开一点,林听就会再次消失离开。
段生风摇摇头,眉头皱起,“是吗?那次我倒真没注意到。”
但见到林听的第一眼,段生风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定是在哪见过的。
林听扯唇:“那我就不清楚了呢。”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林听清纯妩媚的眉眼,脑海中有什么记忆即将呼之欲出。
眼前的年轻女人跟他女儿一样的年纪,相貌秾丽,一双眼睛就跟钩子似的摄人心魄。比他养的几个大学生还要嫩,身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