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跟那个短命鬼走。”
林听气笑了。两年前,她提出离婚时,温卿辞也是这么强势地说就当没听见,手段强硬。两年过去了,她以为他长进了,或许能学会尊重人,但事实证明,他依旧如此。
她轻嗤,冷淡地看着他:“你说不准就不准了?我要是说不呢,你要让飞机在这停一天?”
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这后面的各种责任麻烦也会找到他头上。
曾经满是爱意的双眸,如今冰霜遍布。
温卿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他紧咬着牙才让自己维持骄傲和体面,不至于摇摇欲坠。“柏青好到,你就这么想跟他离开?宁可毁约,放弃通达高昂的报酬,连摄影展的闭幕式都不看,也要跟他走?”
他死死地盯着林听,一字一句:“是吗?”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已经有了血丝,猩红得吓人。
“是。”林听偏开视线,好看的眉头微蹙,神色间流露出些许不耐烦,“我今天一定要走。”
“好。”
温卿辞的视线微微模糊,他咬着牙点点头,唇角轻扯,咽下喉间的那股,酸涩嗓音里沉着化不开的阴戾,“你可以试试,看这次你们究竟走不走得了。听听,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当年婚礼上我们还一起念过誓词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他的语气笃定,连林听也很难判断出这句话的真假。
她忽地想起两年前听到的那段母子间对话——
“不肯?”男人慢慢地咬重了这个词,声音中透着森森寒意,轻轻地笑出声:“不肯,就弄晕了带回来。”
温淑曼狠狠提高音量:“温卿辞,你给我住口。”
林听不是傻子,她听出了温夫人呵斥中的胆战心惊,连温淑曼都有些忌惮这个亲儿子。那么如果不是那次有温夫人在,温卿辞怕是真做得出那样的事情。
林听重新看向他。
思考了一会儿后,换了只手拿手机:“温卿辞,你是想和我复合吗?”
不甘心。
两年前,是她提出的分开。像温卿辞那样锦衣玉食,从来都是被人高高捧起的人,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做错了。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被报复的“存在”林听竟然先他说出了离婚,他的目的没达成,于是就成了执念。这是林听唯一能想到温卿辞不放过她的原因。
温卿辞神色微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
“我......”他滚了滚喉结,呼吸也紊乱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身上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战栗,它们在害怕未知的答案。可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温卿辞笑起来,语气过分得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一个机会。我可以只要一个你回到我身边的机会,只要你回来,在我的身边,我保证不动柏青,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实现。”
他此刻的神情实在疯魔,即便林听早有心理准备,却也忍不住感到心慌。
从前种种温柔体贴,温润儒雅,果然都是伪装。
林听嘲讽地笑了声,眼神冷漠。
“我可以考虑考虑。”
温卿辞瞳孔骤扩,他眼眸微眯,直勾勾地看着林听,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实性。
“但前提是——”林听稍稍偏头,指向身后的机舱,“我今天必须走。”
不等温卿辞说话,她又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不然这件事没得考虑,我们就这样耗着,针锋相对地死死地耗着。”
说了一堆,绕了一大圈,说到底,还是想跟着柏青那个短命鬼走。
温卿辞的眼神阴冷下来,但面对林听时声音柔和了许多,“不走不行吗?”
林听轻嗤,转身要走:“三,二——”
“行!”在倒数的最后一秒前,温卿辞咬牙应下。他直勾勾地凝视着林听,迎上她异常冷漠的视线,心如刀绞,酸胀的苦涩涌上喉头,他极力压下,一字一句:“我答应你。”
听到回答,林听转身就走。
耳边又传来低磁微哑的嗓音,“但听听——”
温卿辞已经收敛好了情绪,他抬手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半截性感的锁骨,这才得以喘息,语气不似寻常的温柔平静:“不要让我发现你想趁机逃跑,不然.....”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林听应该也明白。
他是舍不得动她。
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对旁人心软。
他什么都能容忍,唯独林听试图离开他不行。两年前,他被迫放任她离开北城,期间两年,因为温淑曼他处处受限,只能私下里派心腹寻找她。可无论用何种手段,他始终得不到她的丝毫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