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说着就想起至今不知身在何方的某个人,不由得思绪飘忽起来。
“哦。”尚意随口答应一声,也没了下文。
下针过后,还需按摩一下。
尚意披了一件衣裳过后,陆慈便直接按捏起来。
本来一会儿还得去泡药浴,这会儿还穿衣裳多余了,可尚意坚持,她也便由着去了。
唉,你们古代人就是事儿多。
要说陆慈这一手按摩绝活,那可是在陆老爷子身上练出来的,一经使出,所向披靡。
起初尚意还莫名其妙僵着身子,随着陆慈轻重有致的按揉,他不由得放松起来。
一股热意从筋骨中生出来,其中滞涩之感竟消失了。
陆慈按着按着就听尚意叹道:“医慈还真是宜室宜家呀。”
说完就被陆慈掐了一把。
“子意兄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哈,我一个男儿,如何能说是宜室宜家呢?”
尚意勾唇笑起来,也不拆穿她,忽而生出些戏弄心思:“医慈虽是个男儿,但也颇能照顾人,比得上许多女儿家了,又有起死回生之能,乃当世英才,于内于外,两相适宜嘛。”
“噗!”陆慈被他说得笑起来。
她恶劣地抬手勾起了尚意下巴,忽然靠近到一个极其暧昧的距离。
在看到了尚意脸上分明的错愕以后,眨了眨眼道:“听子意兄这般夸奖在下,只当是子意兄看上我了呢,偏偏天意弄人,我呀...是个男儿身!”
说完陆慈负手而立,歪头看着半天没反应过来的尚意,拍拍手道:“成了,差不多了,去泡上吧。”
说着施施然出门去了。
论辈分,你是我祖宗。
论耍流氓,我是你祖宗!
三日后,尚意像往常一样捧着书简安静地看着,门口传来叩门声,接着段圭就从外头走进来了。
尚意抬眼看见他,问道:“可以动身了么?”
段圭躬身一礼:“正是,圭适才特意问过医慈了,您的病情已是大好,接下来不过是静养调理罢了,不如这便回府邸去吧,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从您昏睡算起一月有余了罢。”
“啊,竟这样久了。”尚意闻言有些怔忡,很快又回过神来:“可有什么事发生么?”
“别的倒没什么,不过是前几日郕国那边的事。”
“哦?”
“据说是郕国那位公子,国主亲封的上将军延况,前阵子班师回朝,借道我郯国边城时,似是遗失了宝物,紧跟着使者便来亓都了。”
“为了公子延况遗失的宝物?”
“正是。”
言及此,尚意轻笑一声:“想必使者态度必定不太好吧?”
说完似乎想到什么,笑得更深了些。
段圭也跟着笑了起来:“您也知道的,郕国向来跋扈惯了,自打那使臣来了,着实让那几位难受了。”
似是想到接待使者时那些人憋闷的表情,尚意眼中也漾起了笑意。
“不知延况丢了什么宝贝,竟叫他如此兴师动众?”
“这却不知,那使臣并不肯说,只是拿着一卷人物画像来辨认,想来这画上之人便是盗宝之人了。”
段圭徐徐地说着:“既然这事情闹到亓都来了,也不好不给他们几分薄面,那几位随便找了人将那人像画摹了些,草草下发下去了。”
“这怕是不能查出什么人来吧?”
“可不是么,这大海捞针地找,那使臣又那个样子,得罪了朝中不少人,自然没人尽心去办,昨日便交了差,那使臣气归气但也没甚话好说,当时便回去了。”
说到这里,尚意越听越是神情凝重,思索半晌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您也看出来了么?”段圭道:“圭怀疑这盗宝之说不过是个幌子,使臣前来真正的目的却是...”
“试探!”
“圭也如是想。”
“为了什么?”
段圭看了尚意一眼,郑重道:“您应该想到了吧。”
土地!
尚意神色一冷道:“郕息伯好大的胃口!”
结果段圭下一句话让他神色更是冷上一分:“在此之前,郕国使臣已经去过莒国了,摆明车马是为了城池,那边厢正举棋不定呢。”
“此事意知道的。”尚意忽然有些疲惫:“罢了,若郕息伯拿莒国开刀,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我郯国,端看他莒国如何反应吧。”
段圭道:“不过也该早做打算。”
“此事还需想个计策才行。”尚意道:“罢了,这便动身也好,若久不在那些人跟前露面,指不定还要怎么被编排呢。”
段圭道:“那圭这就去安排。”
说着就要往外走,又被尚意叫住了。
“她,医慈毕竟救了某的性命,段卿须得好生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