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霜!你活该!你活该这么疼!!!哈哈哈~你活该————”
癫狂的大笑几乎将疼呼掩盖,当铁桶被装满,血流早已停歇,赵从霜侧躺在地上,无神的双眼看着前方的黑暗,随着呼吸和时光一同停滞。
时千凡也在瞬间收了笑,整个人灰败麻木至极。
她站了几秒,慢吞吞地提起沉甸甸的铁桶走到已经打扫好的空地上,用布块沾了血开始在地面上涂画。这是一个繁杂的法阵,却被她勾勒地犹如在地面上绽放的血之花。待血花盛放,她才将红布和桶丢到旁边,虚弱地跪伏在法阵的最中央,用最虔诚的声音喃喃道:“以吾之名,召唤在混沌时空、罪恶血河、荒凉大地之魔。吾时千凡,背弃生的意志、背弃吾主,承认天父的无耻、天母的□□,以吾的血肉与灵魂为祭,召唤至上之魔Samle!!!”
刹那间,不详的血色照亮了硕大的法阵,狰狞的藤蔓自光亮的中心点将时千凡捆绑起吊在了半空中,尖锐的短刺将她的血肉刺穿入骨。她疼地厉害,却坚定地瞪大着一双血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在光亮中缓缓走出的恶魔。
纯黑的长袍齐地,随着祂缓慢地步伐如冰冷的湖水荡漾,藤蔓挥舞的疾风吹乱了一头神圣的银发,如雪似冰的睫毛微颤,稍稍向上抬了抬,露出底下月光般柔和的银眸。祂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玩味,心情颇好地打了声招呼:“嗨~好久不见了呢,可爱的东方小姐。”
那熟悉的妖媚却禁欲的脸就在眼前,祂曾经赐予她最接近死亡和绝望的体验,可到如今,她却主动召唤了过来的…恶魔BOSS:“Samle……帮我……”
“哦,是的,我是来帮你的。”祂血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勾勾食指,藤蔓便将她挪到了祂的对面,方便祂温柔地抚了抚她惨白的脸颊,“可怜的小女孩,你看上去过地并不好,我在你的眼中瞧见了悲伤和仇恨,但可惜你的灵魂和血肉只够许一个愿望,那么…你想要什么呢?力量?复仇?还是~毁灭?”
“我要报仇!”这句话,时千凡几乎是脱口而出,尖锐的嗓音刺耳而癫狂,“我要你杀光所有的玩家!他们必须死!他们都要给大佬偿命!!!!!”
“Yes~My covenanter。”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眉心,祂近乎怜悯地说——
“契约成立,你的灵魂终将完全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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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医务站门口,暴躁的蓝翰音揪着工作人员的衣领差点就把对方提离了地面,“她伤成那样没有别人她自己根本走不了!”
工作人员吓地瑟瑟发抖道:“可、可她就是真的不见了啊!今天也没人闯进这边,倒是培育所那边出事了!”
“草!”蓝翰音将他丢到一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转身就往外跑。
时千凡丢了这件事可大可小,就怕是来杀她的那伙人贼心不死又来绑人。不过如果真是那伙人,那时千凡此时早就死在病床上了,根本不会是失踪这么简单。
下意识点燃烟,刚咬了口又将其丢掉,他咬咬牙,索性往家里头跑,哪怕只剩下一颗头,但那鬼丫头应该有点用。
谁知道家还没到,他就碰上了灵异事件,一团小小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鬼火飘在了正前方。那鬼火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飘在半空都照不亮地面,但莫名的他对这团火既熟悉又忌惮,仿佛挨一下自己就得消失。
鬼火却是不怕的,左右摇晃挣扎,努力地朝着蓝翰音飘过去,等近了,他甚至幻听到一种诡异的呼唤,那似乎是从鬼火身上传来的呢喃——
快点……
快点……
快点……
她…要哭了……
蓝翰音不知道谁要哭了,鬼差神使地在鬼火凑近时伸出了手,可在指尖即将碰上火焰时,远方却传来一阵爆炸,刺目的血光照亮了昏暗的天花板,隐约间仿佛还有冲天而起的藤蔓。他眯着眼,下意识朝着藤蔓跑去,等近了才发现藤蔓上海缠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个男人。
嘭——————
“我干你娘的!这是要毁了基地吗!!!!!”
藤蔓不远处的那栋楼,又塌了。
“蓝队!田老呼唤您回去支援!全城都被藤蔓包围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知道啊!到处都是藤蔓!好像有自己意识似的追杀着一伙人!可它全是刺儿!伤到了不少人还把屋子都弄塌了!”
又是一伙人?
蓝翰音皱着眉,又看了眼藤蔓上的尸体,最终还是副队长的责任感占了上风,他只能压下心底的急迫,也忘了在他身后艰难追踪的鬼火,拔腿就朝中央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