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在耳廓来回打转,齐沐拽出钟煜晨塞在西装裤里的衬衣,手掌顺着椎/骨一寸寸向下抚摸,在他耳边撒娇:“我忍不住,煜晨哥,我难受……”
“齐沐……别、唔……”
前座的亚历克斯默默升起挡板,家主手上忙,顾不上,但他不敢忘,他怕不小心瞥见不该看的,被剜了眼睛。
夜风送来几片云层,遮住了月亮的眼睛,城市暗沉,舒适的小屋子里还亮着光。钟溪午打扫过餐桌的残局,在浴缸放了水,用手试过温度后,叫来钟冉洗澡。
“爸爸,大伯为什么要凶你?”钟冉坐在水里,玩着漂浮的小黄鸭,问道。
钟溪午在手心挤出洗头膏,两掌搓了几下,放上钟冉头顶来回轻柔:“大伯没有凶我。”
“大伯是不是不喜欢林叔叔?”
钟冉头发上已经起了满满的泡沫,钟溪午怕碰到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贴着头皮,不答反问:“小小喜欢林叔叔吗?”
钟冉拿着小黄鸭潜水又漂浮,玩的不亦乐乎:“喜欢呀!”
钟溪午的动作怔住:“小小为什么喜欢他?”
“嗯……”钟冉放下小黄鸭,掰着手指数:“林叔叔好看!会把我抱起来,教我折纸花,还有……做的肉肉也好吃!”
钟冉与林深时只见过两次,小姑娘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些可说。钟溪午笑着问:“一顿肉肉就把你收买了?”
“也不是,”钟冉将游远的小黄鸭拨回来,脸上纠结:“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林叔叔,也不想让大伯讨厌他。”
血缘大概就是天生的吸引力,钟溪午张张嘴,发觉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心底情绪翻江倒海,又好似压了一块石头,沉重的怎么都丢不掉,乳白色的泡沫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颜色,刺的眼睛生疼。
“爸爸!耳朵里面有泡沫!”
阵阵呼喊将钟溪午的神智猛地拉回来,他眼睛空着,手上没注意,搓揉侧面的头发时,一大块泡沫堵住了钟冉的耳朵,钟冉难受,正准备用手指抓。
“小小你先别动!”钟溪午挡着钟冉的手紧张道,快速拿过旁边的干毛巾,捏着角,一点点的擦拭泡沫,又用棉签沾了水清洗残余的黏腻。
“还疼不疼?”洗过澡,钟溪午拿浴巾包裹住钟冉,懊悔的问。
“不疼的。”钟冉耳朵还红彤彤的,乖乖站着让钟溪午擦头发。
钟溪午亲她的小脸蛋:“爸爸太粗心了。”
钟冉摇头,搂着钟溪午的脖子也在他脸颊上亲一下:“爸爸放心,小小还是最喜欢爸爸。”
小姑娘以为自己刚刚的那番话伤了爸爸的心,也正懊悔着,趁着机会向爸爸解释。
钟溪午心下一软,刚刚的紧张劲慢慢散开,眉眼都柔着。他给钟冉换上睡衣吹过头发,抱她坐在小凳子上,指腹摩擦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轻轻问:“小小想不想妈妈?”
钟冉眼睛立刻亮起来,惊喜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妈妈要回来了?”
钟溪午笑,又把她抱上去:“小小这么想妈妈呀?”
钟冉勾住脑袋使劲点头,语气有点鼻音:“小小每天都想见到妈妈,可是妈妈总是不回家。”
钟溪午半蹲着与钟冉平视:“小小,如果……妈妈不是你想要的妈妈呢?”
“不是我想要的妈妈?”
“就是、妈妈和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不一样。”
“爸爸,妈妈在外面是不是害怕?是不是有人欺负她?”钟冉聪慧,爸爸这么说,她断定自己的妈妈出了事,慌张的拉上钟溪午的手臂,焦急的要哭:“妈妈就是妈妈,和别人不一样也是小小想要的妈妈。爸爸爸爸,你要告诉妈妈,让她快点回家,家里有小小,有爸爸,小小很想很想她的。”
钟溪午沉默片刻,贴着钟冉的额头:“……会的,妈妈会回家的。”
哄睡了钟冉,钟溪午打开手机,里面零零散散有几条未读微信,除去工作上的内容,其中一条是钟煜晨说已经到了酒店,简洁的文字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生冷,不是他哥的作风,倒像是齐沐发的。
钟溪午回了一个“知道了”的表情包,返回停在其余三条未读的消息上。
未读消息的头像是一棵高大的许愿树挂满了坠着红苏的许愿木牌,纯净无暇无欲无求。这不是什么寺院的高僧法师,它是林氏小太子林深时的头像,钟溪午搜索账号看到后,一度觉得是个假号。
钟溪午垂下眼,拇指轻触屏幕,点开了聊天页面,三条消息迫不及待的蹦出来:
19:24【今天吃的什么?】
19:46 【有没有想我?】
21:49 【不理我,我可要生气了】
钟溪午一眨不眨的看,他们聊天不多,几乎全是林深时发给他的日常,他不敢回,也舍不得删,夜深人静时一遍遍的翻来看,映在眼前的字不是字,像蜜蜂飞舞在纷乱繁华的花丛,浑身上下裹着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