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体会与此时全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他们二人是男子,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心思仍在公务上,他们的用餐总是简短而安静,他甚至都不记得当初吃的是什么。
而现在,原本就不饿的他却难得对眼前的面生出了些兴致,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般好吃。
等最后停下筷子,裴玦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吃撑了。
“多谢殿下款待,”沈舒颜原本还想着尽快从皇宫“逃”出去的,但现在看来,这里好吃好喝、包吃包住,大可不必着急。
她看自己碗里见了底,而他碗里却还有一半,不由得有些赧然,摸了摸自己暖呼呼的肚子。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之一。”所以才吃了这么多的。
裴玦:“之一?”那其他的都是什么?
“我做的油泼面就很好吃,”虽然不太健康,“可惜你不吃辣,不然有机会可以请你尝尝。”
裴玦眼底深色一闪而逝,她怎么知道他不爱吃辣?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沈舒颜心跳漏了一拍,糖衣炮弹让她放松了警惕,心念一收,“你可是太子殿下,帝国上下谁不认识?你的星博粉丝小组可是数以万计。”
这样的回答,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
裴玦垂眸,他问的并不是这个,但显然追问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女佣们将餐盘撤了出去,两人又回到了沙发前。
一顿饭似乎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沈舒颜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拘谨了。
她很自觉的学着他刚才的模样,打开了手环上的测谎模式,一脸正色的看着他。
“殿下请继续吧。”
她的眼睫浓密而卷翘,黑眸清亮而明澄。视线相交的一瞬,叫人想起夏夜的凉风,清新而舒适,触之即难忘。
裴玦其实已经无需再问了。
有些答案不是靠口头问出来的,而有些口头的回答也不会是真的。
沈舒颜见他犹豫,便主动接过话头,“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次宴会之前,我并不知道会有人刺杀。”
这是真话,她当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梦里的小王子就是裴玦。
“救下殿下,是顺心而为,并没有任何图谋。”
“我不会对殿下不利,但也不知道这次的幕后主使是谁。”
这样说应该就可以了吧?
手环上曲线始终平稳波动,绿灯依旧,说明她不曾说谎。
裴玦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好,我明白了。”
沈舒颜有些劫后余生,又有些难以置信,她真的“顺利过关”了?
他抬手,将手环从她腕上解下来,动作堪称轻柔。
“我还有一事需要告知。”
“你身体里有一种名为VX7的毒素,接下来几天医疗组都会为你注射解毒剂。”
“所以,就请沈小姐在宫里暂时休养一段时间吧。”
沈舒颜有些懵,毒素?难道原主是因为中毒挂掉的?那凶手又是谁?
她这“人生地不熟”,还得破案吗?心好累,不想动弹了……
裴玦将手环戴在腕上,往后退了半步,“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沈小姐休息了。”
沈舒颜起身,送他到门口。
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她心里莫名生出些不舍来。
他或许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为他而来,但至少在他身边,她有一种“合该如此”的安定感。
如今这一别,他们之间的事情似乎已经了结。那往后,她是不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毕竟他是这片土地最高高在上的当权者,而她却是声名扫地的女明星……
沈舒颜心跳倏然加快,如果她开口要个联系方式的话,他会给吗?
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房门就已经打开,梁星洲、甘谊等人立即转身面向门口,躬身行礼。
而裴玦视线从他们身上越过,似乎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初见时的模样,超尘拔俗、清冷疏离。
沈舒颜原本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后知后觉意识到,裴玦刚才其实待她“格外礼遇”,甚至有些刻意的友善。
房门重新关上,她却没有了想象中“成功渡劫”的欣喜,一把扑倒在床上,将自己卷了起来。
不想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说不定这一觉睡下去,她能补全原主的记忆呢?
另一边,裴玦回到了车上。
梁星洲来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视线从后视镜中匆匆扫过。
他十六岁起就跟在太子身边,不敢说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但自认为还是能猜到两分他的心思。
比如现在,他看得出,太子殿下虽然神态一如往常,但心情却比刚才好了不少。
“殿下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