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她的导师来又如何,还不是为了让她放弃,让她认命!
她精心策划的一切都毁了!
顾迦洛没有变成她所期望的样子,反而泯然众人!
她十几年的心血都没了!
归根到底,都是沈律的错!
如果洛洛没有遇见沈律,没有喜欢上他,那她就不会沦落至此!
徐慧咬碎一口银牙,碾磨着“沈律”二字,好似要将他揉碎了,再和着血吞进去。
守在门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叫喊声,便通过观察窗口看了几眼。
只见那疯女人坐在床上,像野人一般,专拿床单被套出气,把它们撕开,露出里面的棉花。
手法之狠戾,如同在把人开膛破肚。
就这样发泄了一个多小时,徐慧筋疲力尽。
她倒在凌乱的床上,手里抱着一个已经破烂的枕头,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嘴里自言自语。
“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呆呆地看着空气,一会儿笑,一会儿骂。
这次的变故给她带来致命打击。
她回首过去的十几年,懊悔自己只重点关注了顾迦洛一个。
把所有的筹码放在一个“作品”上,一旦出错,就是满盘皆输……
徐慧恨顾迦洛无情抛弃自己,更恨沈律抢走自己伟大的“作品”,将其变得平庸。
被关在这精神病院,她对沈律的恨意与日俱增。
而她这案子了结后,李颂恩就高兴了。
她托律师帮自己减刑。
“我是被利用的,我是无辜的!”
但是律师明确告诉她。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一般不适用减刑。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你是被教唆伤人,当时情境下有自控能力……”
李颂恩非常生气地反驳。
“你有没有了解看我的案子?
“我是被徐慧催眠的,我是她的伤人工具,是无罪的!”
律师扶了扶眼镜,理智得近似冷漠。
“抱歉,李小姐,现在很难证明你当时是受了催眠影响。
“徐女士也没有承认那天对你催眠,她只说是利用了你,至于如何利用,按照她的说法,就是通过聊天的方式,放大了你的恨意,她并不能影响你的行动能力。
“她在你这件案子里,只构成教唆伤人罪。
“行为人被教唆伤人的,只要行为人实施了故意杀人的行为,即构成故意伤人罪……”
李颂恩在牢里过得很不好,脾气也是越来越易怒。
她没有耐心把话听完,只在乎结果。
“意思就是不行吗!
“为什么?徐慧不是都说了,一切都是她干的吗!那她怎么可能没说是催眠?一定是你没看仔细!”
律师又和她掰扯了一些法律知识,想跟她一起权衡利弊,让她明白,目前这判刑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李颂恩又被害妄想似的,觉得这就是阴谋。
她两眼泛红,苦笑着问律师。
“是沈律要求的吧?
“现在业内肯定没人敢受理我的案子,你也一样……”
律师当即否认。
“李小姐,你想多了,绝对没有这种事。”
那天以后,李颂恩再也没要求见律师。
她坚持认为是沈律要她坐这个牢,他明明有能力帮她离开,却狠心看她受搓磨。
而事实上,沈律的确没有要针对李颂恩。
他甚至都没想起过她。
在徐慧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第三天,沈律就陪着顾迦洛去看宛嫆了。
知晓了徐慧的下场后,宛嫆很欣慰。
可一想到女儿几乎毁在徐慧手里,她便觉得只是这点惩罚,实在太便宜徐慧了。
……
七月之后,南城的气温一天天升高。
八月酷暑难当,高温炙烤着大地,若非必要,人们都不愿意出门。
暑假期间,南山度假村又迎来一波人流。
顾迦洛和沈律则离开度假村,回到了南湖公馆。
只因宛嫆要出狱了。
八月中旬,宛嫆服完刑,从此便恢复了自由身。
当天,监狱大门打开的瞬间,宛嫆看见的是等在门外的顾迦洛和沈律。
“妈咪!欢迎回家!”顾迦洛给了宛嫆一个大大的拥抱。
坐了一年的牢,宛嫆也担心会与社会脱节。
“盛和还好吗?”
顾迦洛嘴角一撇,“我在妈咪心里还比不上盛和。”
宛嫆露出温柔的笑容,自责性地保证。
“妈咪以后一定多陪你、关心你。”
她很后悔当初就这么把洛洛交给了徐慧。
不远处的车内,坐着一个女人。
那人正是蒋怡。
蒋怡也知道今天是宛嫆出狱的日子,看到那亲生母女俩举止亲近,心里五味杂陈。
她迟迟没有下车,眼里涌上屈辱悔恨的泪。
旁边的林远臣还在催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