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当天下午,祁澈坐在阳光正好的庭院下,身上披了理发围布。
宴知书站在身后拿着电推比划着分区,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祁澈的发丝柔软,这三个月一直忙着也忘记了打理,让宴知书一时无从下手。
“别担心,就算剪坏了也没什么。”祁澈宽慰她。
宴知书的指尖穿插进他的发丝,拢起又松开,瘪了瘪嘴:“那可不行。”
她转身换了把剪刀,准备先把头发修短。
最后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才将祁澈的发型变成干净利落的寸头。
之前头发遮住眉眼还不觉得,眼下再看他,只觉得眉宇间的锋芒比之前更甚。
第575章 久违的吻
有点凶……
宴知书心想。
“怎么了?”祁澈察觉到她眼神的躲闪,问道。
宴知书摇头,收起理发工具往屋里走,“你进来看看。”
祁澈两步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这个发型很奇怪吗?”
话落,正好对上玻璃门的镜像,祁澈侧头去看,弯唇轻笑:“未婚妻手艺不错。”
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但就是……”
宴知书以为出了什么纰漏,有些紧张:“什么?”
“能不能顺带提供一下修眉服务?”
他这么一说,宴知书猛地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
是胡子!
配上戾气十足的野生眉和犯罪感十足的寸头,难免让人心里发憷。
于是宴Tony十分尽责包揽了刮胡子和修眉的活。
但由于没有找到电动剃须刀,无奈只能使用传统方式。
宴知书捏着刮胡刀,神情专注地一点一点刮过剃须泡,全程小心翼翼,生怕手抖划伤了他。
她坐在洗手台上,祁澈双手虚环着她的腰没动,仰着下巴感受着锋利刮过肌肤的触感。
宴知书皱着眉,左手轻按在他的脸上,沿着肌肤纹理一寸寸刮过,刮过的地方微微泛红。
不过多时,祁澈低头清洗脸上多余的剃须泡,宴知书转头换了把修眉刀,
等男人洗完脸抬起头时,宴知书明显一愣。
水珠顺着睫毛滴落,有的挂在鼻尖和唇珠,寸头和干净的面容将之前的颓废和忧郁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利落和眼里怎么都藏不住的锋芒毕露。
“怎么了?没洗干净吗?”他问。
宴知书摇头,“没,在想要怎么给你修。”
祁澈突然凑近,湿漉漉的鼻尖碰上她的,一触即离,他笑:“随意发挥。”
宴知书打开眉刀,左手碰到他短而刺手的头发,拇指按在眉头上方,微微往后施力:“头抬起来。”
宴知书修眉比刮胡子还要慢,基本上是修一下停一下,不停地问他觉得怎么样。
祁澈无一例外都说好。
他眉毛浓,眉峰明显,宴知书只简单修掉四周的杂毛,就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问他:“现在呢?觉得怎么样?”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宴知书却毫无所觉,还往后拉开和他的距离,想看面部整体效果。
祁澈撑在洗手台两侧,微微仰着头,嘴角勾着浅笑,任由她摆布。
祁澈偏头:“我觉得左边不太对称。”
宴知书皱眉,掰过他的脸,左右看了看,“哪里不对称?眉头还是眉尾?高了还是低了?”
祁澈却精准抽走她手里的修眉刀,左手托住臀将她往前一带,低头吻了上去。
微凉却柔软的唇瓣相触,宴知书的灵魂都在战栗。
她仰着头,依照本能热烈地回应着这个来势汹汹的吻。
她隐约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就连祁澈,她都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想起来,这是她的阿澈。
也是这件事让她意识到,并不能完全信任记忆。
可她还能相信什么?
是混沌一片的梦境?还是眼前虚假得随时可能破碎的美好?
可现在她知道了——她唯一能相信的,是源自身体的本能反应。
第575章 请出去
在祁澈进行手术的前一天,盛帆来过一次。
他额头和鼻梁上的伤刚结痂,有些破相,右边头顶缝了两针,缝针的地方没有头发。
宴知书率先注意到他,眉头紧紧皱起。
她虽然没见过盛帆的正脸,但对于他的声音,却无比熟悉。
之前是在陈家会客厅,她透过门缝看到他的背影,听到他在和陈政说交易的事。
后来是从方舱出来,海棠夫人会接到那边的通讯,电话那头就是这个男人的声音。
当时头脑记忆一片混沌的她无法理解两人的谈话内容,可那风轻云淡的语气和无情的声线,却像某种印记般刻在了记忆里。
他来的时候眼里的烦躁愈甚,甚至都没注意到走廊边上的宴知书,径直上楼朝实验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