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陈思念这件事上，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她自己。
是继续跟他相依为命，还是回到陈家锦衣玉食。
她自己选。
十岁的孩子不过才上小学四年级，眼里能装下的是每天睁眼醒来就看见的简陋公寓，是冬天寒气袭人她只能抱着汤婆子钻进被窝，是哥哥每次往她碗里夹的肉，也是他清瘦的身影、单薄的骨架。
为了照顾她，陈文雨的大学在淮市念的，本来以他的成绩可以去到更好的重点大学，但他填志愿的时候，只选了本地。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在陈文雨的庇护下长大，直到陈政派人找到她。
那天她被带出学校，去了以前一直想去但又怕给哥哥增添负担的游乐场，换上了商场橱窗里的公主裙，吃到了一大桶蓝莓味的冰淇淋，那些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全都实现了。
那一刻陈思念无疑是高兴的。
如果最后她没有在家门口看到满眼通红着急的陈文雨的话，这将会是一场完美的灰姑娘之旅。
陈思念跟着陈文雨吃过苦，所以他并不意外她会选择回到陈家。
只是他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陈政应允让他出现在陈思念身边，并一如往常地喊着他哥哥。
因为祁澈隐瞒陈思念身份这件事，陈文雨曾找他对峙过，后者反应平淡，反问了他一句：“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年为什么无条件帮你？”
祁澈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这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
宴知书牵着祁澈的手蹦蹦跳跳走下台阶。
这会儿出入金尊的人多，程新的车堵在会所大门没能开进来，门口豪车一辆接一辆，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车展。
宴知书勾着他的小指晃悠，时不时踮起脚在他耳边吐气说话，眼里挑衅意味十足，还记着在包厢里的旧账：“钟婉今晚要是一直都抽不到国王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她我是谁了？”
祁澈眉尾扬起，看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你很想她知道？”
“那你不心虚你怎么怕她知道！”
祁澈轻叹：“钟婉对下个月的拍卖会还有几分作用，太早收网的话，会让钟少奇起疑。”
宴知书歪头，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逼近：“什么用？影响大吗？现在还能补救吗？”
第481章 没有她也能赢
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祁澈搞事业，这几乎已经快成为宴知书之前做主线任务留下来的后遗症。
祁澈解释：“Viann找我帮了个忙。她前公司遗留的霸王条款里有一条是要她的系列作品单次拍卖能给到3.5亿的价格，否则她将终生无偿授权原有的所有设计。”
宴知书暗暗咂舌，这简直比Viann巅峰时期的作品幻蝶还要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前公司也一直在用这件事扣着李薇安的设计图纸，
“那钟婉……”
“他们只要知道仟吉想要Viann的设计作品，就不怕到时候找不到人。”
踏脚石这种东西，他这几年已经踩得炉火纯青，不多钟婉一个。
宴知书听得迷迷糊糊，还是不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索性直白问道：“你会有事吗？”
腰间双手一紧，“不会。”
没等宴知书回抱住，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令她没忍住侧目去看。
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穿着极简的白色裙子，看样子像个学生，目光稚嫩，但对四周的环境明显并不陌生。
宴知书不解，刚要开口，便听见对方说：“好久不见，姐姐。”
宴知书：？
她俩认识吗？熟吗？
反而是祁澈最先反应过来，松了手上的力道，有些意外问她：“你们认识？”
宴知书也想知道。
陈思念点头：“以前在淮市图书馆见过，已经很多年了。”
宴知书一愣，怀疑地看着她。
陈思念接着说：“我来接哥哥回家。”
话音刚落，从金尊出来一行人，其中几个便是肖付宇和陈文雨他们。
陈文雨原本的笑意在见到陈思念时凝固在脸上，“你怎么来了？”
“怕你喝醉，过来接你。”
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完全不像是15岁该有的样子，她眉目沉敛，脊背挺直地站在一边，态度倔强而又固执。
“不用你管。”
陈文雨不耐烦挥了挥手，转身要走，视线途径祁澈时有片刻犹豫，但还是移开了。
陈思念上前去扶他，小声说了句：“我明天就回去。”
陈文雨面色不悦，却没有推开她。
肖付宇斜斜地倚在大门口的石柱上，似笑非笑说了句：“你们兄妹俩感情还真是好。”
陈文雨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一眼，余光瞥过祁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