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赶到楼上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宴知书衣衫破烂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肩颈露出大片雪白的肤色,肩带被扯松掉在手臂上,右脸高高肿起,眼角发红。
她半撑在地上,手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几乎脆弱得一碰就碎。
祁澈怒火中烧,所有的声音都被屏蔽在外,他大步上前径直走向陈向南,也不管他腿上插着的刀,二话不说将他衣领提起,逼至窗边,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半个身子压在窗外,额角青筋暴起,眼球泛起红血丝,狰狞又阴戾。
声音宛如地狱深渊传来的厉鬼:“陈向南,你是不是活腻了。”
楼下跟在祁澈身后赶来的陈政看着自己儿子半悬在空中的上半身,脸上血色瞬间全无,连忙叫人上来拉住祁澈。
第431章 坠楼
“小澈!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他!”
祁澈移开目光,对上楼下的陈政,冷冷掀了掀唇,手上力道往外一推一松,陈向南如同断线的风筝坠落,饶是一向镇定的陈政这会儿也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去看陈向南的情况。
坠楼的高度并不算高,可偏偏他掉下去的时候肋骨已经插进肺里,大腿上还插着一把利刃,此时此刻的坠楼就变成了致命伤害。
陈向南头部撞击到硬物,彻底昏死过去。
祁澈转身回房,去安抚宴知书。
没过几分钟岛上的医护人员赶到,给陈向南检查伤势。
结果初步判定后,陈政立马带着人乘坐直升机去了禹城,走前还不忘让助理留在这里监视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
*
宴知书见到祁澈,一直紧绷的情绪这才放松下来,双手紧紧握着他的,眼睛酸涩不已:“阿澈,你回来了……”
祁澈搂抱住她,“我回来了,没事了。”
他在接到陈政的电话后就开了一艘小游艇出海去找他们,顺带打了附近的水上搜救电话。
只是他没想到,在处理礁石问题的时候,陈向南会偷偷开走他的游艇回来。
等他发现人消失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想马上掉头回去,奈何船卡住行动不了半分。
担忧、气恼、无能为力悉数涌上心头,他甚至是威胁陈政,让他联系陈向南警告他别打宴知书的主意。
结果陈向南在那头充耳不闻,甚至还唱反调特例激怒他:“偏偏就要。”
他等不了,坐着搜救队的紧急船只离开。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
他为宴知书把身上的血迹清理擦拭干净,就在他准备为她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时,沉默了良久的她开口说话了。
“我想去洗个澡。”
“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出来。”
祁澈不放心,还准备跟着她进去,却被她反锁上门。
她将自己泡在浴缸里,让温水沁过嘴唇、鼻尖、眼睛、额头,最后整个人沉在水里,脸上的辣意即便在温水中也刺激得异常疼痛,她却像感觉不到那般。
她使劲搓揉着身上被陈向南碰过的地方,厌恶从心底滋生。
……
“咚咚咚——”
“知知,你还在洗吗?”
她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
“知知?宴知书?”
宴知书涌出水面换气,一瞬间大脑缺氧昏沉不已,倒头昏在浴缸。
祁澈在外面听不到动静,连忙在房间翻找备用钥匙,心绪是前所未有的不安。
把宴知书从水里捞出去之后,她半梦半醒间抓着他的小指没有松手,嘟囔着自己困了,不许他离开。
祁澈闻声哄她睡觉,又趁她睡着往上她脸上细细涂抹消炎药。
不知过了多久,宴知书枕着他的那只手已经麻得没有任何知觉。
又一个不安的翻身,他才得了自由。
关上静音的手机在这期间已经被不同号码打进,有祁思晴,也有老爷子,甚至还有宴家臣的电话。
明明清楚他不可能知道宴知书发生了什么,但在那一瞬间,他心底的愧疚还是铺天盖地地翻涌起来。
第432章 穿回去了
祁澈安静带上房门,转身去了灯塔。
他一个一个电话挨着回拨,先是跟祁思晴说了一番祁临的问题,电话那边的人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也没有继续,转而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全程都心神不宁的。”
祁澈颓然地靠墙坐在地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却迟迟没抽,烟灰在地上落了好大一截。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如果现阶段除掉陈政,胜算是多少?”
祁思晴沉默两秒,残酷开口:“0。”
紧接着她又问:“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祁澈将烟凑到嘴边,转念却想到什么,拿起放在鼻尖闻了闻,旋即掐灭烟头,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说:“有些人风光惯了,总是会忘记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