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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织昨晚从画室把人带回清韵馆后,自己转身去了医药堂。
一是给宴知书拿药,二是查看取药记录。
别园里所有人的用药都是由医药堂提供,除此之外,就只剩离别园最近的市人民医院。
为了防止有人胡乱用药,所有带出医药堂的药品都要做登记。
但夏振天却是夏家的特例,他取药向来都是直接调用,无需向任何人报备。
其实夏织在见到宴知书的时候心里就隐约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翻看了记录。
果然和想的一样,上面除了自己的三条记录,再无其他。
医药堂的值班人员见她盯着记录不动,没忍住打了哈欠,说白天没人过来。
值班那人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不过早上夏教授倒是过来处理了一批药物,好像说是失效了。”
夏织的心彻底沉下去。
“小织,在想什么?怎么我不叫你都不知道坐?”
夏织思绪被拉回,看着眼前的父亲手持毛笔写大字,说话间还抬眸和她对视了一眼。
“过来前我检查过温室植株的各项指标,没有发现异常,黑节草移植得也很成功。不知道爸喊我过来做什么?”
夏振天写完一个字停下,去蘸墨,“怎么板着一张脸?是不是夏随又惹你不高兴了?”
“随哥他没有。”
“那就是白繁星?那丫头,要不是看在你小姑的面子上,我早教训她了。”
“不是,没有人惹我不高兴。”
夏振天龙飞凤舞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你不说也罢,爸喊你来是想问你几件事。”
他绕过书桌坐在竹椅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这才把目光放到夏织身上,“来,坐着说。”
第325章 无从解释
夏织没再拒绝,“爸想问什么?”
“你那个朋友宴知书,她的父母也是淮市人?”
原本现在这个时间点他该在临海酒店和祁泽原谈方案,但半个小时前他接到祁澈说祁泽原摔伤的电话,而要去医院的他紧接着又接到夏随的电话,说找到了花枝戒。
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四妹夏子秋的那个孩子,甚至不远万里派人去国外追查,可都一无所获。
直到去年世界珠宝协会在爱尔兰发现了流入市面的花枝戒,当即就通知了他。
他派人顺着那条线索查,到现在也只锁定在一个流浪汉身上。
夏家他们这代的花枝戒只有四枚,他目前手里握着夏继林和流入市场的两枚,夏织身上也有一枚。
至于最后那枚,夏振林一直以为在海棠夫人身上,所以把注意力全身心投入到爱尔兰那边。
没想到居然会在宴知书手上……
在夏织来之前,他打电话向海棠夫人确定,对方语气慵懒,说的话也模棱两可:“戒指啊……好像在国外没带回来吧?不过也有可能放丢了,毕竟太久没戴都忘了。”
“是淮市本地人,爸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手上是不是戴着跟你一模一样的花枝戒?”
夏织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莫名紧张起来,“花枝戒……怎么了?”
夏振天把这枚戒指作为成人礼物送给她的时候只说了这枚戒指很重要,象征着身份,但却没有跟她过多解释。
夏振天放下茶盏,轻叹:“我怀疑,她是你四姑的女儿。”
“爸你在说什么?我哪来的四姑?”
他又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决定把当年的事告诉她——
夏继林死后,四妹夏子秋对他恨之入骨,不光砸了他的研究室,毁了他当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实验,还以死相逼和他断绝关系。
最后离家出国,杳无音信,此后也一直没有再回来。
直到有消息传回国,说夏子秋死在了枪林弹雨的暴乱街头,怀里还护着一个孩子。
……
夏织眼眸微动,握着自己温热的手腕,怔怔地看着夏振天,“那如果知书真的是,那你后悔吗?”
没等夏振天回答,她又说:“你给她下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种局面?”
“小织,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也阻止过祁总,但他……”
“有区别吗?”她眼眶发红,浑身都在颤抖:“你明知道那是禁用药,你还提供给他!”
夏振天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
“好!不说知书。那妈妈呢?你不顾我和小姑的反对,一意孤行把她送去治疗,逼迫她吃大把的药物来抑止情绪,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抑制不住冲着夏振天喊出来,眼泪汹涌夺眶,“你说啊!”
“……”
宴知书眯眼看着湖对岸亭子里的两人,“阿澈,推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