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秘书好几次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她只能捏紧藏在身后的拳头,轻声道:“闻总,小轻他不值得您这样做……”
见她不打算拿,闻浅佯装恼怒地站起身来,亲自把钱交到苏秘书的手上,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什么值不值得的,他是我们闻氏未来的员工,我关心员工有什么错?你让他养好身体,和他姐姐一样以后来做我的得力助手,嗯?”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闻浅一直盯着苏秘书的眼睛。他们凑得太近,这让苏秘书感到局促,在闻浅的手掌下,她全身都紧绷着,如临大敌。
闻浅笑意不减。
“好……”苏秘书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闻浅笑道:“行啦,快去吧,”他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苏秘书,“我们的苏秘书感动得都哭了,以前倒不知道你怎么感性啊?快擦擦吧,不然下面的人见你这样,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苏秘书半推半就地接过纸巾,在脸上擦了擦。其实并没有闻浅说得那么严重,她没有哭,但确实红了眼眶。至于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过……”闻浅忽然打量着她,眯着眼。这让苏秘书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刚消散的情绪又一下子涌上心头,大起大落。
可下一秒闻浅就笑了,似乎刚才的危险只是苏秘书的一种错觉。
“你来公司的时候就一直这副样子,那时候我都不敢怎么指使你呢。”闻浅说。
苏秘书微微低下头,和她平时一样,沉默着。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原身是喜欢苏秘书的。她见过自己的各种不堪,应酬完烂醉如泥的样子、生意失败后暴怒颓废的样子、被父母忽视后的无助……她都知道,她知道他的困境,也理解他的痛苦,她总是像一棵沉默的树一般守在他的身边。
所以在得知苏秘书跳槽去了秦氏之后,原主彻底疯了。
“但是……”闻浅轻声道。苏秘书闻言抬起头望着他,就见闻浅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原身从来没有用这样饱含爱意的眼神注视过她,他总是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成为一个无趣的机器人。所以此刻苏秘书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又听得闻浅笑着说:“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想当初闻氏做出的一个最明智的一个决定就是资助你上学,让我能够遇见你吧。”
此刻,闻浅终于在苏秘书的眼中看到了痛苦。
苏秘书含糊地“嗯”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苏秘书走后,门掩上之后,闻浅眼底的爱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又恢复成冷淡的样子。这种冷淡和他在扮演原身时并不一样,也和他平时和7788交流时不一样。如果7788再仔细些可以发现,现在闻浅的神情和它与闻浅初次见面时并无两样,都流露出假面被撕碎后的厌倦,冷心冷肺。
但7788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它满心都想着那个看到一半的肥皂剧,正催着闻浅继续看呢。
第6章 天凉王破的王5
闻浅走完了原主走过的路,“终于打听出自己得罪了谁”,于是从人事部找到了女主离职前的档案,给女主发短信约见面。
张瑶和当初完全判若两人了,一身干练的灰色西装,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他们约在中午一点,也就是张瑶在午休时间抽空来见他一面。
“闻总,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张瑶问,语气冷淡。
闻浅苦笑道:“我现在也不是闻总了……闻氏快破产了。”
张瑶盯着他不说话。
闻浅不得不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张瑶虽是秦相文的秘书,但却不知道秦相文针对闻氏的事,此刻是真的惊讶了:“我能帮你什么?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闻浅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现在来找你很不合适,当初的事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道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妈妈住了院……我一直很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多问问你的情况。现在想起来当时真是太幼稚了,本来也只是一件小事,何至于闹到那种地步?”
张瑶眸光闪烁,喝了口咖啡来掩饰情绪。
“您没必要这样,你是老板,我只是在你手下工作的一个员工。更何况当初也是我提出的辞职。”张瑶说。
闻浅心中冷笑,面上却悲伤道:“身为老板,我却没有察觉到手底下员工的暗潮汹涌,难道不是我的失职吗?当初的事也是我对不起你,今天找你来也只是想向你道个歉。请你原谅那时的我……”闻浅有些哽咽地停住,深吸一口气后又继续道:“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了……父母从小就把我当继承人培养,他们把公司交给我,我时刻提心吊胆,只能努力工作,生怕做出一个决定就让闻氏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