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角落,“我直接把冻鱼放花盆里了,你瞧瞧?”
苏忠国下床去看了看,冰已经化了大半,他赶紧去外头打了点水倒进去,“这鱼不能直接放里面,得加点水,不然冰化了鱼会死的。”
苏娇吐了吐舌头,“还有那么大学问呐!”
张兰花也跟着过来,没好气的看了两人一眼,“当家的,娇儿说送东西的是陈知青,算是谢礼,不过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和人知会一声,别送了。”
“这东西那么精贵,留着给老爷子吃多好。”
苏忠国点点头,看向苏娇,“需不需要我帮你去他们家说?”
现在外头积雪深,雪大,他舍不得闺女跑那么老远。
苏娇狡黠一笑,调皮道:“不用,我自有办法!”
苏忠国和张兰花见状,脸上纷纷露出笑容。
之后也没啥事,几个人就躺到炕上去睡觉。
到了傍晚,张兰花起床去做饭,苏娇在床上躺乏了,也跟着出去院子里走走。
没走动多久,张玲儿就推开门冒出个小脑袋,笑眯眯打招呼:“师父,师父!”
苏娇闻声看过去,对方一直在招手,于是她就走了过去。
张玲儿一把将人拖到屋里,然后拢了拢厚袄子,打着哆嗦道:“呼呼,冷死了,师父,你总算出来了!”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像是猫儿瞧见了鱼骨头,苏娇心头一软,温声道:“嗯,没什么事就在炕上睡了会。”
张玲儿委屈巴巴的说:“哪儿没事呀,师父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苏娇这才注意到她的称呼,无奈道:“别叫我师父了,不就是要学正骨嘛,我教你就是了。”
屋里头王秋芬倒了一碗热水过来,客气道:“苏娇同志,喝水!”
然后她低头去瞧着张玲儿,“你别乱叫人,苏娇同志那么年轻,你给人都叫老了!”
张玲儿吐了吐舌头,鬼灵精怪的说:“秋芬姐你不懂,我这是表达学习的态度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本事的人,我不得认真点!”
她眨眨眼睛,端起对方倒的那碗水,毕恭毕敬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苏娇瞧着哭笑不得,她拿过碗,没好气的说:“行了,我教你,但我就一个要求,你别在外头那么叫!”
张玲儿还想说什么,但苏娇眼睛一瞪,她顿时就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苏娇这才松了口气,这姑娘是二哥瞧上的,万一之后要是真成了嫂子,到时候自己又是她师父,辈分都乱了。
“你们这有纸笔吗?”
张玲儿激动道:“有有!”
然后她立刻去箱子里拿,很快就拿了厚厚一叠纸和一只钢笔。
苏娇拿起钢笔,发现上面还刻着一串德文,心中顿时对这姑娘的家境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她在纸上刷刷刷写着,过了好一阵儿,才把纸重新递过去。
张玲儿和王秋芬一看,俱是十分诧异。
张玲儿惊讶道:“师......娇娇,你的字好漂亮阿!”
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笔锋尖锐,游走之间自带一种洒脱的气场。
王秋芬也诧异的看了一眼苏娇,眼神闪烁,没说话。
苏娇微笑道:“你这几天就把上面的穴位,筋络还有功能全部背下来,什么时候背好了,我就来抽查,通过后开始下一次课。”
张玲儿瞧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眼,表情一垮,但她没多说什么,只小心的把纸放好,郑重道:“嗯!”
苏娇叮嘱完就出去了,她走到院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积雪有膝盖那么深,深一脚浅一脚,很快洁白的雪上就出现了一个个脚印。
苏家隔壁两米远就是王家的屋子,兰花婶子教训孙儿们的声音飘在空气中,中气十足。
苏娇走到两家围墙间的空隙,那边有好多篓子,还斜隔着好多木板,上头被积雪覆盖,体积大,能藏住一个人。
她眼前一亮,快走几步到木板后头,然后抽出几根木头,刚好就能透出一个空隙观察门前。
苏娇搓了搓手,嘴角勾起笑容,又把木头塞回去,然后回到了院子里。
苏镇正拎着一壶热水去敲知青们的门。
王玲儿打开门把热水壶拿了进去,然后眉眼弯弯的道谢。
苏镇那张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苏娇却发现他之后走路的动作变得同手同脚起来。
经过院子中间,苏镇才发现她站在门口,疑惑的停下脚步,“娇儿,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