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另几个大娘也开始责怪起来,“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抓它的毛呢,你知不知道它要是少了份量,那畜牧站可能都不收呢!”
唐清婉被气笑了,往常都是她去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教训自己了?
她一张脸满是阴森,抬起头恶狠狠的看过去,“你们这几个乡下人眼瞎了是不是?没看见这些畜生伤了我的脸吗?”
“我跟你们说,今天必须赔钱,否则你这些鸡一个都别想落着好!”
张淮景在边上也气,他难得选择站出来冷冷看向她们,“没错,你们这些鸡都把我的新衣服给弄破了,必须赔钱,要不然我就去你们的村上找你们大队长,问问他这事儿到底谁才有道理!”
那几个大娘本来是叉腰打算骂回去的,但看着这两人一个塞一个凶狠,还搬出了大队长,气焰当即落了三分,“被鸡啄了又咋了啊,又没少块肉,村里谁家没被鸡啄过?”
张淮景冷冷道:“我们两个是知青,我现在怀疑你们是故意让鸡来啄我们,意图挑起村民和知青之间的对立,我要去县里的政府打报告,我要去举报你们,你们叫什么,哪个村的,有本事就报上来!”
男人说话掷地有声,那森冷的眼眸就像是毒蛇一样,好像会在阴暗处突然钻出来咬人一样。
那几个大娘怂了,她们没啥文化,村里人横了一辈子,最怕的就是领导,听到两人这么说连忙道:“哎等等,别呀,你们别瞎说,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知青了!”
有人附和:“对对对,这样吧,你们这衣服,我们赔好吧?”
几个人凑了凑,一脸肉痛的递过来五角钱,“这些够了吧!”
唐清婉伸手想要拿过来,但旁边那只手更快,张淮景将五毛钱捏紧手心里,怒道:“不够,这是新衣服!”
因为今天唐清婉郑重叮嘱会有大人物出现,所以他特地把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穿,眼下直接被啄了几个洞,只觉得心疼的要死。
大娘们黑着脸想赖账,可瞅到他的脸色,又不情不愿的继续摸了几毛钱出来。
张淮景捏着钱,这才冷着脸坐回去。
唐清婉见他回去了,便也冷哼一声,跟着坐下了,还不忘警告道:“接下来看好你们的鸡,要是再有一次,就别怪我扭断它们的脖子!”
大娘们抱着鸡坐回去,不搭理她。
好不容易来到了县上,唐清婉和张淮景下车的时候,路边的行人都忍不住往边上避开,仿佛他们是什么瘟疫。
两人中,张淮景稍好一点,头发略凌乱,身上的新衣服破了几个洞,瞧起来很狼狈,而唐清婉则完全像是一个乞丐,不仅头发乱七八糟,脸上好几个地方血肉模糊刚刚结痂,衣服也被啄的一塌糊涂。
张淮景脸色臭臭的,语气里压抑不住的烦躁,“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唐清婉来到了这儿,心中只想着机缘,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语气,激动道:“跟我来!”
记忆里,那个团长此时正带着孩子去杂货店买衣服呢!
......
苏娇第一次走入了黑市,他们三个人都做了简单的装扮,戴上张兰花准备的口罩和帽子,然后把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往身上一套。
黑市不大,其实也就相当于半条街,四通八达的,只是地方比较隐蔽,来往的人行为都有些鬼祟。
苏娇在路口附近走来走去,装出一副在忙其他事情的样子,实际上她的任务就是放风,苏忠国特地嘱咐她,要是见到有戴着红袖章的人过来,立刻就吹声口哨跑掉,他们三个分头跑,在杂货店门口集合!
如果运气不好被抓到了,就按照昨晚上商量的探亲借口说。
所以,她现在站在入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顺便在脑海中规划等会的逃跑路线。
有人见到她这副样子,笑嘻嘻的走上来,“大妹子,肉要不要?不要票!”
苏娇摇头,“不用。”
那人走了,然后其他人凑上来问:“鸡蛋要不要?”
“你需要什么?”
苏娇全部拒绝了,过了一会儿,她身边就没有其他人上来询问。
苏娇惊奇的发现,这个黑市里的人似乎都掌握着一套黑话,随便说几个不相干的数字或者事情,然后两个人就肩并肩走到角落里偷偷换东西。
还有些人直接把自己的框子都给了别人。
突然,外面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苏娇隐约瞧见了有戴着红袖章的人往这边走过来,她懒散的眼眸瞬间凝了起来,她吹了声口哨,直接向着一条岔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