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口中念念有词,假模假样地为之前的妇人祈福,那求姻缘的胖姑娘也候在了一旁。
庙祝大呼一声,“师父,不好了!被、被发现了!”
方丈两眼一睁,一眼便看到有十几个人追着庙祝而来,他们手持各种物件,面上凶神恶煞,仿佛索命阎罗一般。
方丈吓得扔了手中的佛珠,拔腿就跑,就连方才收的银子掉了都无暇顾及。
姜勤纵身一跃,便赶到了所有人前面,一把揪住了方丈的袈裟,方丈如惊弓之鸟,吓得保住了头,却不经意将头顶上的六点戒疤擦了个干净!
姜勤一惊,“居然是个假和尚!?”
那假和尚被姜勤一剑拦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住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不过是混口饭吃!”
姜勤冷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就让神明的信徒先处理你罢!”
远道而来参佛的信徒们,便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向假和尚,一个鸡蛋“嘭”地在他头顶裂开,蛋清流了一脸,看着十分狼狈。
宁晚晴和黄若云手牵着手过来看,而老夫人也不甘落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迈入内殿,见到假和尚被众人口诛笔伐,只觉得大快人心!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姜勤便将假方丈绑了起来,老夫人带来的侍卫也上前帮忙,抓住了几个年轻的假和尚。
就在此时,一直等在山门外的老者也赶了过来,“方才似乎有和尚冲出了寺庙,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便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老者一听,连忙拉起老夫人的手,上下打量她,“你没事罢?”
老夫人笑着摇摇头,“我没事,这热闹还没看完呢!”
宁晚晴走了过来,温言道:“让老夫人受惊了,这寺庙里的都是假和尚,如今都被抓了起来,只可惜那庙祝滑不溜手,趁乱逃了。”
老夫人慈祥地笑了起来,“好姑娘,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说罢,她便将宁晚晴引荐给老者,“这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位宁二姑娘。”
宁晚晴抬眸一看,面前的老者头发花白,双目炯炯,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看起来睿智而开明,他捋了捋胡须,笑道:“姑娘敢于当众揭露庙祝的罪行,当真勇气可嘉,但你就不怕引来报复么?”
宁晚晴笑了笑,道:“若因害怕报复而选择忍气吞声,便会有更多人上当受骗,遇恶不揭,与助纣为虐也没什么分别。”
老者赞许地笑了笑,“世间女子,大多囿于宅院之中,难见天地,你如此年轻,居然有这等见识,实在难得。”
宁晚晴看向身后的信徒们,来的大多都是女子,便道:“老先生说得不错,如今的世道,女子卑微,但凡心中有所愿,却大多力所不能及,家宅也好,姻缘也罢,便总想着寄托神佛,可就连这一点卑微的心思,都被人加以利用,实在可恶。”
老者问道:“姑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宁晚晴不假思索答道:“送官法办。”
老者思索片刻,道:“寺庙行骗,倒是少见,律法中未必能得出明晰的判决,很有可能关上几日,便放出来了。”
宁晚晴笑了笑,道:“确实如此,所以律法也该不断改进。”
此言一出,老者诧异了一瞬,“改进律法?我朝自创立至今,唯有开国皇帝修改过律法。”
宁晚晴淡淡道:“朝代更迭,日新月异,若律法不改,如何能配得上如今的大靖?”
老者深深看了宁晚晴一眼,忽而抚掌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姑娘,有趣有趣!方才听说姑娘姓宁,也不知是京城哪一户宁家?”
常平侯府自然赫赫有名,但宁晚晴并不想暴露身份,便温言道:“小门小户,不足挂齿。”
老者含笑点头,便也没有再多问了。
姜勤捆了一行假和尚,让府中的侍卫押送下山,宁晚晴和黄若云则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去,可才走到一半,黄若云便顿住了步子,“我们的马车呢!?”
老夫人恰好还没上车,听到这话,便回过头来,“怎么,马车不见了吗?”
一旁的侍卫闻声,下意识问道:“是不是一辆深蓝色车架的马车?”
宁晚晴连忙点头,“是,阁下可看见了?”
侍卫答道:“之前有个僧人模样的人出来,二话不说便上了马车,将车赶走了……难不成,他是偷车贼?”
宁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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