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轩帝怒不可遏,大手一挥,“来人!丽妃欺君罔上,心怀不轨,即日起褫夺妃位,打入冷宫!”
丽妃面色一僵,瘫坐在了地上。
靖轩帝转过身,锋利的眼神划过赵霄昀的面颊,“至于你。”
赵霄昀忍不住瑟缩了下,“求父皇恕罪!”
“明知你母亲罪大恶极,却不知劝阻,便是助纣为虐!这京城你也不配再待了!东海水匪猖獗,你便去剿匪吧!东海水剿一日不灭,便一日不得回京!”
丽妃一听,几欲昏厥,“官家!东海水匪已经猖獗了数十载,当年齐王殿下出兵,都未曾全部剿灭,昀儿尚且年轻,如何能当此重任!?”
靖轩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大理寺是秉公执法之地,他连大理寺的主意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丽妃顿时语噎。
靖轩帝不耐地一挥手,李延寿便差人将丽妃和赵霄昀带了下去。
靖轩帝敛了敛神,转而看向了赵霄恒,但他却面色淡淡,并未见得有多少欢喜。
“恒儿,之前的事,是父皇失察,让你受委屈了。”
赵霄恒站起身来,拱手一揖,“父皇折煞儿臣了,都怪儿臣不慎,这才着了别人的道,日后儿臣必然谨慎行事,不会让父皇失望。”
靖轩帝听罢,面色稍微缓和了些,他又看向宁家兄妹,道:“后宫治理无方,让宁二姑娘受苦了。”
此言一出,薛皇后如坐针毡,忙道:“都是臣妾的过失,日后一定从严治理后宫,宁二姑娘放心,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宁晚晴立即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官家、娘娘还臣女一个公道。”
娴妃打圆场道:“如今水落石出,便是最好。太子被曲解,却懂得反省自身;宁二姑娘险些被害,却机敏沉稳,依臣妾看,这两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值得嘉奖!官家觉得呢?”
这话说到了靖轩帝的心坎儿里,他因为歌姬案冤枉了赵霄恒,而常平侯府二姑娘一再遭丽妃毒手,说到底,还是皇室理亏。
靖轩帝道:“娴妃所言甚是,李延寿——”
李延寿立即上前,“官家有何吩咐?”
“通知内侍省,太子大婚要好生操持,朕要普天同庆,大宴三日三夜!”
李延寿躬身:“是。”
靖轩帝又道:“除了原有的聘礼外,朕还要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珠宝十箱,便添作宁二姑娘嫁妆。”
宁颂知道这是靖轩帝给他们的补偿,但仍然有些不安,便道:“多谢官家美意,但这些……”
宁晚晴立即打断了宁颂,道:“这些东西,臣女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官家。”
靖轩帝这才点了点头,遂让众人散了。
待宁颂与宁晚晴出来,却见赵霄恒和黄钧等在了门口。
宁颂带着宁晚晴走过去,他对着赵霄恒一揖,道:“末将听说,千秋节那晚,殿下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晴晴,还未谢过殿下。”
赵霄恒温言道:“子信兄不必如此见外,孤之前说过,之后都会好好护着宁二姑娘。”
宁颂对赵霄恒的印象不免好了几分,道:“多谢殿下,如今,谋害殿下和晴晴的人已经伏法,末将便放心了。对了,能这么快结案,正清也功不可没。”
说罢,他转而看向黄钧,问道:“你是如何在三天之内,通过千秋节的线索,查到前两个案子的?简直如有神助!”
黄钧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赵霄恒一眼。
赵霄恒笑了笑,道:“这是天谴,孤之前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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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颂带着宁晚晴很快出了宫,两人坐上马车,宁颂问道:“之前兄长为你准备嫁妆,你还推脱不要,怎么官家赏赐,却愿意接了?”
宁晚晴道:“兄长觉得,官家为什么要赏赐我们?”
宁颂沉吟片刻,道:“兴许是因为你受了委屈,所以想补偿我们。”
宁晚晴颔首,“不错,官家的赏赐,若是我们接了,那这件事便告一段落了。”
顿了顿,宁晚晴又道:“若是我们不接,恐怕官家会以为,我们还在介怀,不肯与皇室修好。”
宁颂明白过来,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道:“晴晴,你以前从来都不会想这些事的,如今怎么变了这么多?”
宁晚晴看着宁颂,低声道:“经历的多了,懂的也自然多了些……兄长,如果,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你还会把我当成家人吗?”
宁颂笑了笑,道:“傻丫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妹妹,是父亲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