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晴才一进去,宁颂便急急迎了上来,“晴晴!”
宁晚晴心中早有准备,她暗地里揪了一把自己的胳膊,霎时哭出了声:“兄长!”
宁颂连忙褪下自己披风,裹住宁晚晴单薄的肩头,“兄长听闻你出事,都着急坏了!你没事吧?”
宁晚晴摇了摇头。
靖轩帝开口道:“宁将军稍安勿躁。”
他声音不大,但却不容置疑。宁颂便松开了扶着宁晚晴的手,站到了她的旁边。
宁晚晴抬眸看向靖轩帝,对方已年近五十,但依旧精神矍铄,那双眼睛看似平静,但内里透着一股精明的审视,单单只是坐着,威严感便扑面而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靖轩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晚晴道:“回官家,臣女本来在集英殿偏殿用膳,是宫女兰翠将臣女带了出去,路过那拱桥之时,她便欲将我推入河中!所幸我抱住了石柱,并未坠河,而这兰翠害人不成,一个不慎便摔进了河里!最终臣女寻到路过的章统领,这才将她救起。”
靖轩帝看向一旁的章泱,章泱会意开口:“宁二姑娘所说句句属实,末将已查探过,那拱桥上有推搡的痕迹。”
靖轩帝又问,“你之前可认识兰翠?”
宁晚晴摇头,“回官家,不认识。”
“那又为何会跟着她出去?”靖轩帝语气不重,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强烈的质疑感。
问到此处,宁晚晴默默抬头,看了薛皇后一眼。
“臣女不敢说。”
靖轩帝眸色微眯,“有朕在此,还有什么不敢说?”
赵蓁也跟着着急,道:“宁姐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来,父皇英明神武,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丽妃心中暗自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帕。
宁晚晴目光扫过众人,似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道:“兰翠说,皇后娘娘想单独见臣女,故而让臣女随她出去。”
此言一出,丽妃和兰翠都愣住了。
丽妃疑惑地看着兰翠,兰翠也是一脸茫然,她不是用太子殿下为借口,将这宁二姑娘骗出去的么?现在怎么又变成了皇后娘娘?
薛皇后面色一沉,斥道:“一派胡言!本宫一直坐镇殿中,何时单独传唤过你?”
宁晚晴一愣,似是有些不信,她解释道:“是兰翠说,皇后娘娘喜欢臣女献上的贺礼,所以想宴席结束之后,单独同臣女说几句话,臣女这才随兰翠出去的。”
说罢,宁晚晴神色一变,道:“难道不是皇后娘娘!?”
靖轩帝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薛皇后,他没有开口,但眼里却溢出询问之色。
薛皇后一怔,官家难不成怀疑是她害了宁晚晴?
薛皇后冷眼看向兰翠,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要害宁二姑娘,还要嫁祸给本宫?说!”
兰翠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着急地看向丽妃,但丽妃则若无其事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薛皇后见兰翠不说话,便更是生气,她站起身来,对着靖轩帝福了福身,道:“官家,此事臣妾确不知情!还请官家彻查,给常平侯府一个交待,也还臣妾一个清白!”
丽妃见状,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好个宁二姑娘,三言两语便把皇后拉下了水,这是想以皇后为刀,来对付自己!?
丽妃努力压制紧张的情绪,还好这兰翠不是自己宫里的人,万一东窗事发,也不一定能查到自己身上来,只要让兰翠自己认下一切,便能息事宁人!
于是丽妃开口道:“兰翠,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再敢欺瞒官家,诬陷皇后娘娘,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最后一句话,丽妃咬得格外重。
兰翠一听,顿时血色尽失,她的父母兄弟都在丽妃手上,而她已经知道,自己是一枚弃子了。
兰翠只得一咬牙,对靖轩帝磕了个头,道:“回官家,此事与其他人无关,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宁颂怒道:“我妹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她?”
兰翠颤声道:“因为……因为奴婢倾慕太子殿下!得知宁二姑娘即将成为太子妃,便心生嫉妒,想除掉她!”
靖轩帝皱了皱眉,“怎么又扯上了太子?”
歌姬案的风波才过了没多久,若是宫女因爱恋太子,而企图杀害准太子妃一事传了出去,岂不是又要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靖轩帝面色阴沉了不少,他看也没看兰翠一眼,只吐出了四个字:“就地处决。”
兰翠吓得“砰砰”磕头,“都是奴婢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恕罪!求陛下饶奴婢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