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霄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转向福生,问道:“何事?”
福生道:“小人见殿下和太子妃一转眼就不见了,便在周围找了一圈,原来两位去桂苑了啊!”
赵霄恒交待道:“今夜我们没有去过桂苑,你们也没有去过,记住了。”
福生愣了下,会意点头,道:“是,殿下。”
赵霄恒转脸看去,宁晚晴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赵霄恒便道:“这几日公务不多,若爱妃愿意的话,不如我们出宫走走?”
宁晚晴听了这话,这才扬起了唇角。
罢了,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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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末夏初,天亮得越发早了。
雅然斋中,明亮的春装整齐地摆了一排,赵蓁双手抱胸地站在衣架前,挑了许久,也没有挑到中意的。
宫女小锦见赵蓁犹豫不决,便道:“殿下,不若穿这件桃粉色的吧?这件一上身,便能衬得您肤白胜雪,光彩照人!”
赵蓁摆了摆手,道:“这桃粉色虽然好看,但过于艳丽,看起来总有些轻浮,不好不好!”
另一名宫女小瑟忙道:“殿下,不若穿这件浅绿云纹的?这绿色如碧玉,看起来气质温婉,窈窕可人呢!”
赵蓁又摇了摇头,道:“这绿色……偶尔穿一穿还好,但太素净了,总有些小家子气……”
小锦又道:“殿下,不若穿这件白色的?再梳一个流云髻,定然美若谪仙!”
赵蓁还是皱眉,“这么白的颜色,总觉得不大吉利……”
就这样,小锦忍不住问道:“殿下今日要去哪儿?为何如此隆重?”
赵蓁挑眉一笑,道:“自然是去见重要的人了!”
“重要的人?”小锦和小瑟面面相觑。
赵蓁看了看时辰,便急急在一排衣衫里,挑出了那件鹅黄色的衣裙,道:“就它罢!”
上次穿了鹅黄的衣裙,就遇见了他,今日……会不会还那般幸运呢?
赵蓁换好了衣裳,又让小锦为自己梳妆。
待打扮妥当之后,她便随手拿起一件旁边的衣衫,对小瑟道:“你去换一身衣裳,扮成我的样子,待在房中养病。”
小瑟一愣,“殿下,您、您这是要出宫?”
赵蓁道:“是啊,不然我挑这么久的衣裳做什么?快去快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小瑟还是有些犹豫,道:“殿下,娴妃娘娘吩咐了,在您的腿没有养好之前,不许出雅然斋啊!”
赵蓁伸了伸腿,道:“我的伤早就好了!”
小瑟:“可是……”
赵蓁连忙将她推向了屏风后面,道:“别可是了!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
小瑟欲哭无泪,“万一娴妃娘娘发现……”
赵蓁笑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让母妃发现的……”
小瑟只得去换衣裳。
赵蓁又回头看向小锦,小锦连忙开口:“奴婢帮公主盯梢!一定不离开寝殿!”
赵蓁眉眼轻弯,笑道:“很好,等本公主回来,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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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的清晨与宫内的清晨完全不同。
一大早,便有马车徐徐轧过长道,两旁的小摊儿支起来,便响起了小贩们的吆喝声。
离热闹的市坊不远,有一座古朴的宅院。
宅院大门算不得顶气派,但台阶却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两旁的石狮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一看便是家教极严。
只听“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被人打开,一位清隽的年轻男子自内而出,他身旁还跟着一位老官家。
“公子今日不是休沐么?怎么还要去大理寺?”老管家一面说着,一面将招文袋递给黄钧。
黄钧道:“横竖在家中无事,不若去衙门看看,帮一帮同僚也好。”
老管家笑道:“公子每日不是在大理寺办案,便是在书房中钻研案牍,这样下去,何时才有空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啊?”
黄钧淡淡道:“黄叔,办案才是我的终身大事。”
老管家知道黄钧的脾气,便也不再多说,只道:“好好,公子慢走,忙完了早点回来歇息罢。”
黄钧点了下头,便挂上招文袋,走了。
因为今日休沐,所以黄钧并未着官服,而是穿了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衫,看起来与年轻的秀才无异。
路过长街之时,有路过的年轻姑娘红着脸,悄悄盯着他看,但他却置若罔闻,心里仍旧在盘算着薛颜芝的案子。
按照规矩,案子到了大理寺,就得彻查。
从薛颜芝查到赵矜并不难,但难的是,官家既要保住赵矜、保住皇家颜面,又想借此敲打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