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霄誉:“你!”
“够了!”薛皇后揉了揉疼痛的眉心,道:“都什么时候了, 你们还要吵嘴, 是让人等着看坤宁殿的笑话么?”
赵霄誉面色微僵,不吭声了。
欧阳珊也意识到方才言语不妥, 忙道:“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母后责罚。”
“罢了罢了。”薛皇后不想同他们计较,便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想办法遏制住太子的声势。”
赵霄誉道:“去年今日,赵霄恒还在坐冷板凳,别说是政务,就连父皇的杂务都轮不到他,没想到,自他成婚之后,父皇居然逐渐将吏部和礼部都给了他……父皇难道不怕他反么?”
欧阳珊思量了片刻,道:“只要他不触父皇的逆鳞,便能坐稳东宫之位,为何要反?父皇表现出来信任太子,便是拉拢了背后的常平侯与定国公,如此划算的买卖,若换了臣妾,也会愿意的。”
赵霄誉面色不愉,道:“若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了?”
薛皇后瞧了他一眼,悠悠道:“那倒未必。”
欧阳珊也点了点头,接着皇后的话道:“赵霄恒坐稳储君之位的前提,是不犯下任何错误……”
薛皇后赞赏地看了欧阳珊一眼,道:“珊儿说得不错,只要赵霄恒犯了错,失去你们父皇的信任,这储君之位,自然就要易主了。”
三人又多聊了半刻钟,赵霄誉和欧阳珊才起身告辞。
已经快到宫门落锁的时辰,赵霄誉步履匆匆,欧阳珊要跟上他颇为吃力。
而赵霄誉本就对她没什么耐心,便蹙起眉道:“方才在母后面前,你不是挺能的么?怎么,这会儿却要示弱了?”
欧阳珊自幼性子高傲,自然也不喜言语相激,便道:“殿下平日里对那些莺莺燕燕,也是这般没有耐性么?”
赵霄誉冷声道:“她们至少温婉娇媚招人疼,不像你这样,整日板着一张脸。”
欧阳珊听罢,心头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道:“既然殿下如此不喜臣妾,那臣妾便也不碍殿下的眼了!”
欧阳珊说完,便一甩衣袖,从另外一条宫道走了。
赵霄誉不以为意,反而将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走了。
夜风悠悠,宫灯微晃,路上或明或暗。
赵霄誉吹着风,踏过石板小路,酒意便醒了不少,行至御花园处,却忽然听见一阵清妙的歌声。
赵霄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一旁的太监开口:“殿下……宫门快要下钥了。”
赵霄誉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他凝神倾听,这歌声时而婉转灵动,时而哀意绵长,引人入胜。
赵霄誉听着听着,脚步自然而然地向御花园深处迈去。
旖旎的夜空之下,花树连成一片,落英缤纷,那婀娜的身影,正立在树下浅唱低吟。
一曲毕,赵霄誉微微扬起唇角,“妙哉!”
唱曲之人身形微顿,惊愕地转过身来。
张美人娇美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温柔,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连忙走上前来,施施然一行礼,“不知殿下在此,失礼了。”
赵霄誉思量了片刻,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在母后宫里待过?”
张美人低低应声,道:“殿下好记性。”
赵霄誉盯着张美人,只觉得这张脸越看越好看,比府中那个母老虎强多了。
这样好的美人儿,母后怎么就给了父皇呢?
赵霄誉心中一阵惋惜,但面上却按下不表,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此唱歌?”
张美人苦笑了声,道:“官家已经许久没有召见臣妾了,长夜无聊,臣妾只能清歌为伴,没想到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赵霄誉对美人最是怜香惜玉,笑道:“月下听清歌,灯下看美人,哪来相扰一说?”
张美人听罢,娇嗔地看了赵霄誉一眼,“殿下过奖了……”
春夜微潮,月色撩人,这一夜,注定有些不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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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春猎的日子。
思云和慕雨一大早便开始为宁晚晴更衣打扮。
如瀑的青丝被高高挽起,束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看起来十分爽利。
宁晚晴又套上了元姑姑为她备好的骑马装,这骑马装红白相间,衬得人明艳无方,宽腰带一扎,玲珑的曲线便勾勒出来,让本就不堪一握的腰身,更显得苗条了几分。
众人见了宁晚晴这般装束,正啧啧称赞着,赵霄恒便推门而入,“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