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娴妃才蹙了蹙眉,正想截住对方的话头,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冷冷传了过来,“哟,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五公主赵矜到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华服宫装的貌美女子,此人便是刚刚回京的大皇子妃——欧阳珊。
赵矜面无表情地看了娴妃一眼,对云嫔道:“云嫔娘娘,上个月我还听你同母后说起这话,如今又对娴妃娘娘说了一遍,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真是无人能及啊……”
云嫔一听这话,顿时面色僵了僵,忙道:“五公主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同娴妃娘娘闲聊而已……”
赵矜轻轻哼了一声,道:“娴妃娘娘如今主理六宫,贵人事忙,哪里有空同你闲聊呢?”
赵矜这话看似在说云嫔,实际上却在含沙射影地挖苦娴妃。
娴妃眸色微顿,道:“五公主,本宫协理六宫,是奉了太后旨意,待皇后娘娘身体好转,自然要还印于皇后娘娘的。”
赵矜轻笑了下,道:“娴妃娘娘,我又没说你,何必急着解释?”
娴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五公主此话差矣。”就在这时,宁晚晴到了门口,她从容不迫地迈入殿中,继续道:“娴妃娘娘不过是怕五公主担心皇后娘娘,这才宽慰于你,你不领情就罢了,实在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赵矜想起上次在桑园被宁晚晴教训一事,心下不爽,便道:“皇嫂,如今你还没有当上皇后呢,便想着来管我了?”
宁晚晴一笑,道:“我哪里能管得了你?五公主上有皇后教养,下有幕僚辅佐,我实在不必多此一举。”
然而,现在皇后被禁了足,五公主府上的幕僚们也早成了后宫笑柄,她听了这话,顿时面色青紫,道:“你别高兴得太早!待我母后出来,定要……”
一旁的欧阳珊适时开口,“矜儿,不可无礼。”
这声音温润得体,一下便吸引了宁晚晴的注意。
她下意识看向欧阳珊,只见欧阳珊对她笑了笑,主动上前一步,道:“见过娴妃娘娘、见过太子妃。”
赵蓁连忙凑了过来,对宁晚晴道:“这是大皇嫂,与五皇姐比起来,她可好说话多了。”
宁晚晴便对欧阳珊点了点头,“皇嫂。”
欧阳珊道:“娴妃娘娘、太子妃,矜儿年纪还小,见母后抱恙,心中难免焦急,言语不当之处,我替她向你们赔不是。”
说罢,她便低下头,微微一福身。
宁晚晴连忙扶起她,道:“皇嫂不必如此客气。”
欧阳珊笑了笑,道:“太子妃大度,是我们的福气。”
宁晚晴忍不住打量了欧阳珊一瞬,她生得珠圆玉润,十分古典,笑容也极为和善。
双方都清楚,薛皇后“抱恙”不过是对外界的说辞,但欧阳珊这一席话,却全了皇后的颜面,又给了彼此台阶下,不由得让宁晚晴也高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到了正殿,众人连忙敛了神色,齐刷刷向太后见礼。
太后坐于高榻之上,她的面颊虽然清瘦,却依旧可见年轻时姣好的容颜,只单单坐着,没有说话,众人便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道:“如今开春了,乍暖还寒之时,你们都要注意身子才好。”
众人齐声应下,“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点了下头,道:“哀家早前看了看日子,这个月的初八,是个好日子,便打算在那天开春日宴,诸位觉得如何?”
娴妃轻轻点头,道:“太后娘娘选的日子,自然是好的,臣妾并无异议。”
云嫔连忙附和道:“臣妾也觉得甚好!”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又看向欧阳珊和宁晚晴等人,问:“哀家是玩不动了,只能看着你们热闹,这日子好与不好,还得你们说了算。”
欧阳珊笑道:“皇祖母,每年春日宴上的纸鸢大赛,最是热闹,咱们今年不若把纸鸢大赛的彩头提高一些,这样一来,参加的人多起来,不就更热闹了么?”
太后笑了下,道:“珊儿这意思,是想让哀家开宝库了?”
欧阳珊抿唇笑道:“孙媳哪里敢觊觎皇祖母的宝库?不过是希望这纸鸢大赛更精彩罢了!”
太后便点点头,“那好,就依你的意思,彩头由惜静去准备罢。”
惜静嬷嬷连忙应是。
太后又看向宁晚晴,“晚晴觉得呢?”
宁晚晴道:“纸鸢一事,但凭皇祖母做主,但在初八那日,孙媳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