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蛇添足,自作聪明。
夏稀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到了他的指间。
苏烟细长,像女士特有,但江郁夹在指间,一点也不阴柔,反而有一种恣意率性的性感。
向强被江郁看得有些心虚,但台子都搭了,这出戏怎么也得唱完。
他把打火机甩到夏稀身上,粗着嗓子道:“看到没,那是我们老大!去帮他点烟!”
江郁很想翻白眼,但忍住了,他忽然冒出点恶趣味,想看看傻白甜什么反应,会不会吓得手脚发抖痛哭流涕?
夏稀哭倒是没哭,只是捏着打火机,慢吞吞地向他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脆弱又惹人怜。
他站到江郁面前,比没有站直的他还矮了半个头。
江郁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点过烟吗?”
夏稀如他想的那般,摇摇头。
江郁面无表情地将烟塞进嘴里,棱角分明的薄唇,随意地叼住烟嘴的位置,然后垂眸像猎人盯着掌心的猎物一般,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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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第5章 《天台》
一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被夏稀握在白皙纤瘦的手掌心,就像是本该盛放高级料理的上好白瓷,却放着一份廉价的街头小吃,突兀而不合时宜。
江郁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夏稀轻咬着唇,抬起那双擅长画画弹琴的手,啪的一声,并不熟练地按响了打火机。
火舌蹿的一下升起,他的心脏开始急促地跳动。
不是紧张。
也不是害怕。
是那种强烈的想要挣脱束缚,像火一样热烈燃烧的叛逆冲动。
他双手捧着打火机,掩去眼底的情绪,像一个乖巧而虔诚的信徒,为江郁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微不可闻的燃烧声飘散在风里,火舌舔上烟头,猩红的火光在两人眼里亮起。
江郁被烧得眼底有些热,喉咙有些痒,他故作镇定地侧开头,熟练地吸了一口烟,只是烟圈吐得十分克制。
“害怕吗?”他漫不经心地问出这句话。
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眼的漂亮脸蛋,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吓傻了吧。
他无意欺负新同学,正欲让他回去,新同学忽然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楚楚可怜,还带着些许迷茫地看向他:“好奇。”
江郁愣了一秒,似乎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一秒,夏稀拉过他的手腕,张开红润的唇,在他咬过的烟嘴位置,含了上去。
江郁手一抖,还燃着火星的烟灰,猛地坠落在他裤腿上,差点将他烫个窟窿。
或许已经烫到了,他感觉胸口破了个洞,有风哗啦啦朝里面灌。
靠!
“你干什么?!”他猛地挣开手,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将烟头扔了出去。
夏稀似乎这才被吓到,懵懂地睁着眼,呆愣了两秒,然后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毫无规则地喷出,将他的整张脸都朦胧罩住,既仙又冷还神秘。
江郁被他整得彻底懵逼,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生怕他成了被烟呛死的第一人。
夏稀咳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江郁的手臂直起身子,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眼尾绯红,委屈道:“怎么是这个味道?”
江郁气笑了:“你以为吃棒棒糖呢?”
夏稀扶着他的小臂,抿了抿唇,不说话。
江郁实在无法再直视他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忽然想到一早上听到的关于转学生的描述——“美少年”、“巨好看”,他终于知道那群学渣有多词穷了。
挥开新同学的手,他烦躁地道:“行了,下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往入口那大步走去,路过向强和江照月的时候,冷着脸一人踹了一脚,又骂了句傻逼。
向强和江照月惨叫着对视一眼,也很懵逼,剧情为什么崩成了这样?
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夏稀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眉,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
第一天开学就这么波澜壮阔地结束了。
下晚自习后,夏稀照例是坐司机的车回西郊别墅。
林茵穿着真丝睡裙,搭着一条爱马仕披肩在客厅等他,见他回来,笑着招手让他去沙发上坐。
夏稀乖乖坐过去,把书包规矩地放在靠扶手的地方。
“在新学校感觉怎么样?同学都好相处吗?”林茵将阿姨盛过来的养生汤端到他面前,尽职地询问着儿子的生活情况。
夏稀捏着瓷勺搅拌着碗里的清汤,汤是拿虫草和人参小火慢熬的,主要是安神和提高免疫力的功效,担心他上火,又加了点铁皮石斛进去。
夏稀不爱喝汤,尤其是这种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药汤,但是林茵觉得他读书辛苦,吃得再好也不见长肉,每天都要看着他喝下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