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稀没有分心去看,专注地将一串烤香菇剔下来,用筷子斯文地吃着。
对面的陈维银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觉得他真装。他自顾自拔了两个大蟹腿,开心地啃了起来。
江郁没急着吃,似乎不太饿,拿了个白色小碟,安静地剥虾。
直到碟子里堆满了饱满的虾肉,他才停下动作,拿纸巾擦了擦手,正欲端给夏稀,可是有人快他一步。
另一边的贺明轩先拿了一碟虾肉,放到夏稀面前:“我记得你喜欢吃虾,你手不方便,我帮你剥了些。”
夏稀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碟淡粉色的虾肉上,低声说了句谢谢。
贺明轩温和地笑了笑,道:“没事。”
江郁捏着盘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随后又扔回原处,开了瓶啤酒喝了起来。
第85章 《淘汰》
中午吃完饭,大家准备短暂午休一会儿,再进行下午的娱乐活动安排。
夏稀上午在车里其实已经睡饱了,但是涉及到帐篷的分配,他还是静静听大家安排。
他没有带帐篷过来,其他人一共带了5个帐篷,加一辆房车可以睡觉,那么合理的安排大概是向强和邵佳欣一起睡房车,陈家两兄弟一个帐篷,还有4个帐篷,他和江郁、江照月、贺明轩四个人分,这样就刚好。
可是江郁却先道:“夏稀睡房车,我们其他人睡帐篷。”
这是他提前跟向强和邵佳欣打过招呼的,两人都没有意见,陈维银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我住不惯帐篷,我也想睡房车!”
“你住不惯帐篷你出来露什么营?”邵佳欣受不了他,先怼了一句。
其实她更想说,房车是我的,谁乐意给你睡了?
他们其他人愿意把他当弟弟,她可没有这么博爱。
陈维银委屈道:“那他不也是出来露营的,为什么他就可以不住帐篷?”
“因为是我硬拉他出来的,他没有在外面睡过,住帐篷会不习惯。”邵佳欣不耐烦地道。
“那我也不习惯呀。”陈维银委屈巴巴。
夏稀觉得头有些疼,开口道:“没关系,我住帐篷就行。”
陈维银的嘴角还来不及挑起,就听江郁斩钉截铁的声音道:“你住房车,就这么安排,谁住不惯谁回市区睡。”
陈维银瘪着嘴,不敢再反驳。
陈维鑫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无所谓的语气道:“行了,睡帐篷挺好的,哪有那么娇气。”
陈维银嘟囔道:“就是。”
夏稀没理他们兄弟俩,跟江照月道:“麻烦你开一下车,我去拿我的包。”
“我去拿吧。”江郁道:“你上车休息,我给你送过来。”
夏稀没有纠结,点头说了声“好”。
中午大家回帐篷各自休息了会儿,夏稀在车上整理了下包里的东西,又回复了几个工作消息,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外又闹腾了起来。
陈维银睡醒了,嚷嚷着要去划船,邵佳欣过来敲他的车门,问他去不去。
夏稀其实没有太大兴致,但是不想太扫兴,便答应了。
8个人,刚好两艘船。
江郁自然跟着夏稀,贺明轩跟其他人不熟,也是跟着夏稀,邵佳欣怕陈维银赖上来,赶紧道:“我也坐这艘!”
不仅陈维银垮下了脸,向强也尔康手道:“老婆……”
邵佳欣只回了一个字:“滚。”
向强捧着一颗稀碎的心,和江照月搭着背,上了另一艘船。
小船是脚踩驱动的,配合着划桨来调整方向。
午后的阳光仍然灿烂,浩大的湖面上,水波阵阵,浮光跃金。
两艘白顶机械小船渐渐离岸,朝湖心划去。
陈维银那艘船上热闹得很,不时有惊呼声传来,一会儿嚷嚷好美,一会儿又道划快一点儿,一会儿又发出感叹:“好多荷叶啊!”
他们的船始终不近不远地跟着江郁那艘,陈维银还时不时跟他招手打招呼,但是那一艘船上,总是过分的安静。
贺明轩大概提前做过功课,徐徐跟夏稀讲述着这座湖的历史起源,高中的时候,他的语文就总是单科第一,吟诗作赋仿佛信手拈来,言辞间还可以引经据典。
比如提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所写便是洞庭湖之景,又比如王勃的《滕王阁序》中最有名的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飞”,写的也是江水之景。
看到荷叶的时候,也会感叹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这个时候就体现得很明显了。
邵佳欣在对面嘴角抽搐,江郁则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对于他这种金融理工男,聊诗词歌赋人生哲理仿佛对牛弹琴,和文盲无异,就是想插话也插不上。就算开口,大概也是和陈维银一样,夸一句“好多荷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