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知此次前往带了皇命,若敖昌国得了罪魁祸首,还不愿平息此事,那便让姜行知打的他的主动求和。
如此良将在前线卖命,难道圣上会看着他的家人受到责罚?
霍倾教了姜淮元一些宫中的规矩,姜淮元仔细听着。一些繁琐的礼仪,是宫中必不可少,她也逐一为她解释,最后两人都上了床榻间,霍倾还在说一些宫内的细节。
姜淮元眨动着漆黑的眸子,听着霍倾的声音。
霍倾若是不带情绪的时候,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她的阿姐姜淮宁也是,以前教她学东西的时候,就算有些东西繁杂无趣,她也听的井井有味。
但姜淮宁和霍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走神什么的时候,姜淮宁会敲她的脑袋,而霍倾总会温柔的问她,‘我说的还有哪里不清楚吗。’以此来拉回她的神思。
霍倾觉得说的都差不多后,姜淮元有些带着崇拜的语气问道:“娘子怎么知道这么多?连宫中的规矩都一清二楚。”
黑夜中,霍倾似乎怔了一下,片刻她启唇回道:“我曾祖母是公主。”
姜淮元了然般轻嗯了声,点了点头。
这些规矩经过了几代,早已经荡然无存,霍倾知晓这些并非是因为她的曾祖母是公主,而是因为她从小便接触这些。
翌日一早,姜淮元去了工部衙门,带了个小吏便前往了宫中。
到了宫门口,姜淮元穿着青衣官服,拿着工部开的文书,递给旁边的禁军守卫后,得了准许才徒步进了大内宫中。
姜淮元入了内宫门,便有人领着她前往宫内太后的寝殿,延福殿。
路上遇见了几位贵人,妃子,行礼的方式都不一样,姜淮元行完礼后,记得霍倾交代的,低着头,不要直视。
到了太后寝宫外后,就一直外面候着,直到等到晨起那些妃子请安完毕后,才宣她进去。
姜淮元跪在屏风外面,宫女接过她手中修改后的图纸,呈上去后,没一会儿又被递了回去。
片刻听到太后老人家,年老却又有力的嗓音。
“让她你进来吧。”
姜淮元听着声音,在宫人的引领下绕过了屏风,进去后,再次行了跪拜礼。
“你是姜家的嫡子是吧?”太后眉目间没有太深的皱纹,保养的很好,声音不像外面说的那般骇人,至少在姜淮元听来,像是慈祥的祖母。
“回太后娘娘,微臣的父亲是镇国侯。”姜淮元声色没有惧怕,更多是从容自若。
太后弯眉,打眼瞧着她进来的时候,纤细的身量,走起路来,不虚不沉,倒是有几分稳静,不像之前来的那几个人,不是瑟缩,便是过分的冷静想着如何应付她这个老太婆。
“哀家听说,你娶的是温恪公主的曾孙女,可是如此?”
姜淮元如实回道:“是,拙荆是霍家之女。”
太后笑笑,姜淮元的父亲是个武将,却瞧着姜淮元生的眉清目秀,道:“你给哀家看的图纸,哀家不是很满意。”
姜淮元本来就跪着,听到太后如此说,叩首道:“微臣静听太后娘娘指正。”
太后点点头,说道:“这院外的墙壁哀家想要凿了重新竖起,可那帮人总说会动了殿里的风水,不让哀家凿了它,你可有什么办法?”
姜淮元琢磨了片刻,她知道风水一说,据说北金的宫殿是按照八卦图形建的,这处宫殿取名为延福殿是最为增寿的殿堂,圣上让太后住在这里,也足以表达自己的孝心。
姜淮元思来想去,不明白太后为何要一直想要拆外院的宫墙,但既然修改了这么多次图纸,都未能让她满意,那问题的所在就必然在这外围的宫墙上了。
姜淮元低着头眸子晃动,想起霍倾说的话,太后初入宫时,还是秀女,先皇在位时一直是个普通的嫔妃,她是后来皇帝继位后才被尊称为太后的。中间的生活十分艰难,曾见同入宫的秀女惨死,据说对她的影响很大。
姜淮元回道:“太后娘娘可容微臣去往院外查看一番。”
太后点头,摆手让宫女带她前往。
姜淮元退下去,到了殿外,瞧着外面的墙体很是牢固。这几年一直修缮的很好,太后为何想要凿了还要重新竖起?
姜淮元侧身面向宫女道:“劳驾这位姐姐可否告知,太后娘娘近来睡眠如何?”
宫女看了她一眼,觉这事可大可小,但又瞧着姜淮元面容儒雅静秀,倒不像个奸恶之人,她回道:“太后娘娘近半年来没怎么睡过好觉了,夜里常有惊醒。”
姜淮元低眸思忖,片刻拱手温声道:“多谢姐姐告知。”
姜淮元回了殿内,言说墙体完好,无需重建,但墙壁有斑驳之处,可重新着色。至于颜色都是宫内统一的大红漆,但原料是从工部近来拟定购入的巫雅族的蚀魂树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