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宣阳,姜淮元邀她一起去京城,可她是她杀母仇人的女儿,整日晃在她的身边,怕是要让她心烦了:“我就不去了,父亲他们都不在,府中若没个人照看,怕是要乱了。”
“可淮元也需要阿姐的照顾,淮元自幼没有离开过阿姐,阿姐舍得淮元吗?”姜淮元摆出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她知道姜淮宁心疼她,只要她加把劲,姜淮宁一定会心软答应的。
况且韩楚兰是韩楚兰,姜淮宁是姜淮宁。韩楚兰是她的杀母仇人,可姜淮宁却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她又不曾知晓参与谋害她的小娘,所以姐姐还是姐姐,从未变过。
“我们阿元已经成婚了,自当由阿元的娘子照顾。”姜淮宁还是不松口。
“可是淮元会想阿姐的,若我想阿姐该怎么办?”姜淮元紧追不舍。
姜淮宁笑笑,道:“若阿元想我了,那便寄书信回来,我们以书信想通。”
“阿姐。”姜淮元见劝不动姜淮宁,语气急了些,露出了撒娇般的小女儿态。
最后两人也没有谈妥,姜淮宁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里,不跟姜淮元去京城了。
夜晚,姜淮元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二房府中的刁奴,没了韩楚兰和姜肃卿在府中,若她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欺负她的阿姐。
霍倾躺在外侧,前两夜里姜淮元睡的不踏实,今日又是如此,霍倾闭着眼便将手伸过去了。
“娘、娘子。”姜淮元被霍倾握住了手,身体安分了下来,可,心里却有些紧张了。
“嗯。”霍倾动了动,轻嗯了一声,并未睁开眼。
“我想带阿姐一起去京城。”姜淮元侧过眸子,望着霍倾。
霍倾睁开了眼,盯着姜淮元看了一会,似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听到霍倾说:“阿姐有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她真的不想去,我们也无法左右。”
她并不在意姜淮宁去不去京城,但姜淮元开了口了,那就是想要她去的。她之前会以为两人经此一事后即便不互相仇恨,也会产生隔阂,可现下看来,却是比以往更要亲近了。
姜淮元昏迷的时候,姜淮宁原本是可以跟着姜肃卿去往京城的,可她留下来了,一日三趟往这里跑,只为等着姜淮元醒来。
霍倾见姜淮元目光似是有求之意,她柔唇阖动:“阿姐应是顾虑你我,怕给我们增添麻烦,明日我去劝一劝。”
姜淮元听到霍倾的话,眉梢染了喜色,一个人说不动,两个人胜算总是大一些的。
“好,明日我与娘子一起去。”
“嗯。”
姜淮元说完,手动了动,她原本想松开的手,此刻却有些不舍了。既然霍倾没有介意,那她便继续握着吧。
翌日一早,姜淮元随着霍倾去了二房,一进府院,便有下人急匆匆低着头撞过来,姜淮元手快,将霍倾拉到了她的身边,躲过了一劫,事后却又想起霍倾是会武的,根本不需要她来保护,悻悻的松了手。
下人知晓方才差点撞了主子,忙不迭的跪下道歉,姜淮元一贯不愿为难下人,霍倾没有受伤便想着算了。
下人得了主子的原谅,起身便要离开,没走几步便听到霍倾喝住了他:“站住。”
下人闻声顿住步子,低着头不敢再动。
霍倾的话虽无怒色,却也让人觉得她不好得罪:“怀里装的什么?”
方才经过之时,霍倾看到他怀中似有藏的物件。
姜淮元看了一眼霍倾,又看向下人,示意自己的新带的小厮过去,搜一搜。
小厮还未伸手,那人便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求着主子原谅。
姜淮元见状,走过去,亲自将他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小包裹,里面全是散乱的金银首饰。
霍倾没有斥责,而是叫来了二房的管家。王管家来了之后使劲踹了一脚地上跪着的人,承诺一定会查清楚,把他偷的东西都拿回来。
姜淮元以为差不多行了,只是个家贼,但霍倾却要报官。
王管家一听要报官,当时便急了,他好言道:“大少爷才醒,家中出了这等事情,让主子们心烦了,老奴一定彻查此事,给您一个交代。可这人还年轻着,若报了官,想必以后没有哪家人敢再要他了。大少奶奶高抬贵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看可好?”
“我要说不好呢?”霍倾一直侧着身子不曾看向王管家,听他言语了这些,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王管家听着霍倾是要追查到底的架势,尖嘴猴腮的样子,眨了眨眼,似乎豁出去了道:“大少奶奶有自己的府宅,来我们二房插手,恐怕不妥吧?”
“王管家的意思,是说我管不着你们?”霍倾眸色平淡,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