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们是同父。”姜淮元之前打听过了,只曲漪和曲湘是同父,其余的人都不是同父。
霍倾挑眉,笑的温和,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姜淮元敛眸须臾看向霍倾,她知道的并不多。
当年她打探到,曲昭国的二殿下回到京城后,杀了曲昭首富千禄商行的当家人,并扶植其旁系接管千禄,为此被曲漪参了一本撤去了重要职位。
但后来她却奇迹般的又站了起来,并笼络了一众支持她的大臣,与其长姐曲漪分庭抗礼。
霍倾见她不说话,眸色沉沉,继续道:“那日那些刺客便是曲漪的人,还有我们在清良县外遇到的那帮黑衣人。”
“那些人也是?”姜淮元有些惊讶,那些人各个下的都是狠手,刀刀想要霍倾的命。
清良县外的野店中,来抓她们的人确实不是一伙,她当时以为是前太子金启发布的通缉令,江湖上的人来抓她们拿赏金的,原来不是。
“你们是血亲,原何要这般互相残杀?”
“血亲?在皇权的利益面前,谁会在意那一层微薄的血亲关系?”
霍倾从小对于亲缘和人际交友关系便是淡泊的。她自幼被送到宫外,独自一人,回去的时日也屈指可数。母皇对她来说,也是遥远的很,唯独一个长期与她互通书信的封怀玄值得她信任,除此之外别无交心之人。
姜淮元看着霍倾脸上露出了不常见的悲凉,北金的皇室争夺皇位的惨烈,她是见过的,她难以想象霍倾是如何在曲昭国内单打独斗,保下性命的。
但这也不是霍倾从一开始便带着目的,接近她,利用她,而原谅她的理由。
她是北金国人,虽然听闻曲昭民风开放,也曾向往过,但她饱读诗书,虽是女子,也是知晓臣民当忠君爱国的。
“那你有想过灭了北金,我会如何吗?”
“想过。”
她想了不下千次,可她别无选择,唯有灭了北金国,她才能在曲昭立足,唯有如此她才能与姜淮元再次相见相认。
“我们可以远走高飞的不是吗?”姜淮元此刻依旧弄不懂霍倾,明明她们可以将那些事情都抛开,天下之大任由她们游历的。
她虽没有什么大才,但也是可以保证不会让霍倾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的。
“高飞?你的皇帝,我的皇姐,会放过我们吗?”
若是姜淮元执意要与金楚韫和离,金裕可是不会放她走,到时候连带着姜家,都会跟着她一起遭殃。
金裕之所以信任她,全是因为金楚韫,若无金楚韫在她们中间起到连接作用,只要有人稍稍离间,金裕便会下旨杀她全家。
开明的君主可不是一直都有,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姜淮元若与金楚韫和离,亵渎皇家长公主,金裕岂能容她。
远走高飞?霍倾再次冷哼了一声。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她们还在这片土地上,那些权利在手的人就会轻而易举的寻到她们,将她们除之而后快。
姜淮元低眸不在言语,自己拿了温着的酒壶,填满酒盏,喝下后,咧嘴吐出一口辛辣的气味,道:“我现在已经逃不出你的手心了,你的地位也稳固了,为什么还不能放了楚韫?”
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霍倾看着姜淮元脸色不对,鼻间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道:“她若不嫁怀玄,朝中的大臣,是一定会主张将她兄妹二人处决,震慑北金官民的。”金裕现在被关在天牢内,没有生命危险,全因为金楚韫是封怀玄的妻子。
谁会在此刻得罪一个风头正盛,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呢。
姜淮元看着霍倾,一时没弄懂她是何意,问道:“你,你是想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是,不过现下的她们,是死是活与我已经没有太大干系。”她已经飞书过去,让人扶持了德平王坐镇北金。
北金的兵力全都在她的人手中,各大城池外有她的兵把守,城内有谢家人缓和,相信很快便会将北金和曲昭的百姓融合。
“哦,对了,阿姐和谢小姐很快便会过来。”
“你说什么?”姜淮元眼睛睁大了些,电光石火间思考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对她们做什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她们来曲昭?
霍倾闻言,声音柔和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晓。这次发兵,是谢喻来求的。”
姜淮元此刻的震惊,犹豫一道天雷劈到了眼前。她眼中满是惊惧与不敢置信,谢喻求的?
谢家势力在北金根深蒂固,不论官民,皆会听之差遣,连外族之人都会予之薄面。
若是谢家与曲昭里应外合,别说是霍家和姜行知叛国,就算没有,北金迟早也会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