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丢了几座城池,退兵五十里休整。召集了各部将军,在中军帐中商量着要速速拿下金国一事。
霍倾从来都是知道姜淮元是聪慧的,只要稍稍点拨,她便会是乘风飞天的神龙。
此刻她有些驾驭不住了。
封怀玄提出派刺客暗杀不会武的姜淮元,但连只让她昏迷不让她死的提议,都被霍倾否定了。
她不允许姜淮元出事,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姜淮元,她一定会后悔的。
霍倾带兵休整之时,大营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行知进入南部之后便与霍倾打好了招呼,姜行知一路召集收取残兵,将打散了的部将,一一召回。此刻已经组成了一支二十万的大军,并从一些城池内拿到了粮草。
几年不见,姜行知的脸上又多了些皱纹,霍倾看着姜行知,脸上一贯的温柔模样,问道:“姜将军此刻来,可是带来什么好消息?”
没了姜淮元夹在中间,霍倾也不再假装为人儿媳的恭顺模样。
姜行知浑厚嗓音笑了一声,道:“自然是带了大礼相送。”
霍倾打量着姜行知,一路风霜,倒是着急过来的样子,又问道:“人已经召齐了?”
“足有二十万。”
姜行知虽是在姜淮元的军中任职,但却从未带领这么多人,并非姜淮元不给兵,而是金裕有密旨,不得让姜行知带兵超过五万,以防战后再次出现问题。
姜行知拿不到兵权,作用便是不大,他也就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姜淮元派他出来召集散兵,他才扩大了手中的兵将。
姜行知带着黑色的斗篷,出了曲昭大营,带兵绕过了曲昭军营地,回到了金国大军处。
姜淮元得知姜行知带了二十万大军回来,欣喜的出去迎接。
并命人给姜行知办了一席,只有她二人的接风宴。虽是在军中简单了些,但姜行知却表现的不在乎,他儿有这份心就好了。
席间姜行知问了姜淮元一些问题,关于知道他的身世有多少的事情。
姜淮元对于姜行知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太多,她只知道姜行知应该是哪位藩王的遗孤。
姜行知知道姜淮元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在交出兵权之时,还极力的维护着他,为了他请了一道免死的圣旨。
他心中感动,姜淮元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待她如亲子无二。不论他是不是藩王的后人,与金国有怎样的恩怨,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伤害姜淮元的心思。
但有些事情,他需要做,也必须去做。
姜行知没有明确告知他的身世,但姜淮元却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我儿总是不设防人之心。”姜行知口中呢喃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姜淮元虽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但他所决定的事情,却不会改变。霍倾答应过他,事成之后,不会伤害姜家人,这些已经足够了。
姜淮元回了营帐内,琢磨着姜行知这最后的一句话。
防人之心?
她自小到大便是一直防着的,就连一起长大的亲姐姐,那会都不曾推心置腹,将自己的女子身份告知。
只有霍倾出现的时候,她才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她的想法,她的脾气,在霍倾的面前,都不曾刻意收敛,因为她知道,霍倾会接受她的所有的。
姜行知待她如亲子,她却也隐瞒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她设防了,可若再上一层岂不是要离心了。
姜淮元思索着,一直未闭眼。金楚韫在一旁观察着她,轻声道:“想什么呢,还不睡。”
姜淮元闻声侧目,望向侧身向着她的金楚韫,微微弯唇道:“你不是也没有睡。”
金楚韫每日都会等到姜淮元睡去才会闭上眼睛。姜淮元每日回来躺下,几乎都是一瞬间就睡着了,可今日却是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在昏暗的营帐内,极为的显眼。
金楚韫怕与她说话耽误了她的休息,道:“就睡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姜淮元看着金楚韫的睫羽轻颤,知晓她此刻并无睡意,便想要与她说会儿话。
也许是今日姜行知的话,让她想的太多了,姜淮元心中无处排解,便想要与金楚韫聊一会儿。
“从我出生,我小娘便为我选好了路。”一个只能是男子的路。
姜淮元的声音,引着金楚韫睁开了双眼。
“我以男子的身份活着,每日如履薄冰的面对着嫡母,连家中的最近亲的人都不敢告知。是倾儿的出现,让我觉得我像一个女人。我可以是一个女人。”
“虽然冒充男子没什么不好,但却失去了儿女家应有的一切。”
当她看到自己的姐姐穿着裙衫之时,也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穿上它。可笑的是,她连自己的月事都要吃药控制,更何谈女儿家粉黛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