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在这里见过霍倾,可谢喻回去的时间,加上她们来的时日,就算是真的在这里出现过,寻了这样久都没有任何消息,想来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姜淮元听到金楚韫回答后,脸上盈起笑意,拿起旁边的筷子,为她布了些菜。
姜淮元吃过晚膳,去了院子里。此时的落雪,已经在院子里积满了厚厚一层,下人出来打扫之时,姜淮元也拿起了扫帚,和他们一起清扫。
积雪堆在一起后,下人离去。
姜淮元看着纯白的细雪,忽然想起那年跟着霍倾一起引诱前太子的追捕,逃亡之时,在那处院子里堆的雪人。
姜淮元仔细回想当时她堆雪人的时候,霍倾看着她的模样。只片刻,她便动起了手,一点点的将雪团起,做了雪胚子。
折了一支寒冬红梅的枝条,做了细笔,一点点的雕刻出了霍倾那日的模样。
此时的金楚韫站在门旁处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扰。
这些日子姜淮元虽然在她面前,从不露出难过沮丧之色。可每当她去寻找姜淮元,看到她在街头低声下气的问着路人,在路人摇头或者回答没有见过之时的失望的神情,心里就涌出一阵酸楚之意。
多少次询问,就有多少次沮丧与失望。回来面对她还要强颜欢笑,生怕惹得她也不开心了。
她不明白霍倾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去找姜淮元。
这几年,金楚韫似乎也明白了,姜淮元的心中只要有霍倾在,就一定不会有她的位置。
如果霍倾不在乎了,或者不爱了,哪怕是写一封信回来告知也好,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姜淮元。
霍倾不想要了,可她想要。
姜淮元雕刻好霍倾的模样,又将一直放在怀中的画像拿出来,比对着看了一会儿。
霍倾的模样要比她画出的样子美多了,她的画工虽好,可也比不得真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霍倾的一颦一笑,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是她见过最美的。
可如今,她已经许久未看到过了。
“倾儿,你到底在哪里……”
汹涌的思念,每日都会来她这里走上一遭,若非自己还带着一丝希望,她怕是早已经没有活下的念头了。
姜淮元站在那里盯着雪人发着呆。她站了多久,金楚韫便在房门外凝望了她多久。
“该休息了。”金楚韫不知何时走到了姜淮元的身后,再次拂去她肩头的落雪,为她披上了氅衣。
姜淮元回过神,脸上的苦楚眷念慢慢收回,随即换上了温和的笑意,但依旧残留着一丝失落的神情。
姜淮元转过身回看金楚韫,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点头后跟着金楚韫回了房中。
这些日子,金楚韫担心她的安危,一直与她同塌而眠。
两人回了房中,姜淮元便将外衣脱下,麻利的上了榻,在金楚韫上来之前,钻进自己的寝被内,生怕自己再与金楚韫有什么样的肢体接触。
一张床榻两张被子,若是霍倾在她身旁,她是绝不会允许榻上多出一床被子的。
金楚韫沉默的接受着,或许在寻找霍倾的漫长时间里,姜淮元会心灰意冷,接受她。
又或许,是她心灰意冷,不再喜欢姜淮元。
翌日一早,用过了早膳,姜淮元便迫不及待的让人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这座县城,去旁几个州府寻找。
衙门后院门外,姜淮元牵着金楚韫的手,接着她上了马车。
姜淮元坐在马车内,即便是此刻要出城,她也要掀开马车帘子,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能看到霍倾的身影。
可直到到了城门下,也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
“边关急令,即刻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
姜淮元听到声音,手放下帘子,起了身掀开了前帘,问道:“怎么回事?”
驾马的护卫兵回头看了一眼姜淮元,回道:“回驸马爷,方才一位手持军令的参将,让人把城门关了。”
金楚韫也听到了,她掀开能看到城门的一侧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道:“城门关了。”
姜淮元侧目看了一眼金楚韫,道:“我下去看看。”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这会这般着急关城门,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姜淮元一个人下去,她不放心。
姜淮元颔首,跳下马车后,将金楚韫扶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看守城门的守城兵走去。姜淮元往前多走了几步,没有亮出身份,问道:“请问军爷,这青天白日的,为何要关闭城门?”
那守城的官兵扫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道:“没听到方才刘参将的话吗。”
姜淮元听着那人不耐的语气,回看了金楚韫。
方才来人只说下令关闭城门,想来此刻应是去县衙禀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