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金国是以男子为尊,断不会允许女子娶妻,乱了千百年来的圣人的阴阳结合之道。
金裕作为金国最尊贵的男人,能答应下来,不是谢喻使了计谋,便是金裕并不知谢喻请的圣旨是娶妻。
姜淮宁看到姜淮元过来,忙走出去,将她拉到了屋内,眉眼弯的如皎皎的月牙儿,娇羞又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道:“阿元,我打算和父亲说完便去告诉你的,既然你过来了,那……”
姜淮宁还是有些说不出口,脸上盈起一团红晕看向了谢喻。
“等圣旨下了,我会先上门求亲,到时选个黄道吉日,我便来迎娶阿宁。”谢喻方才的话说了一半,这会正好把话都说全了。
姜淮元点着头,替她二人高兴,但金楚韫的话,却一直萦绕在她耳旁。
几人坐在屋内说了会话,姜淮元却是问一句答一句,她心绪不宁,并未沉浸在姜淮宁要嫁给谢喻的喜讯中。
相反,她很是担忧。
几盏茶的时间后,姜淮元见她二人要回到姜淮宁的院子,站起身,出声道:“可否请谢小姐,借一步说话?”
谢喻看着姜淮元神情一直带着疑虑,便跟着她出去了。
姜淮元和谢喻去了姜淮宁的院子,两人走到角亭下,姜淮元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
“姜世子有话直说吧。”谢喻一脸的坦荡。
姜淮元看着谢喻一点都不心虚的样子,道:“你说你求得了圣旨,那敢问圣旨上面,可有指名道姓,说你是求娶我阿姐的?”
“是,圣旨说的就是我谢喻,求娶姜家大小姐,姜淮宁。”
姜淮元闻言脸上的神色稍缓,又问道:“那陛下可知,你娶的是我阿姐?”
谢喻听到姜淮元这句话,目光瞥向别处,少顷,道:“不知。”
果然,谢喻使了移花接木的法子。
姜淮元胸口沉了口气,道:“那你可知若是圣旨下达后,陛下知晓自己赐婚的是女子娶妻,会如何做?”
谢喻思索了须臾,道:“知道便知道了,他能耐我何?”
谢喻一点都不惧怕,她只要明媒正娶,让天下人都知道她谢喻娶了姜淮宁。
她谢家在此次抵御外地上出钱出粮,难不成她想娶妻都不行?
“陛下是奈何不得你,但他若顾及颜面,强行收回了圣旨,你置我阿姐于何地?你是想让她成金国的笑话吗?”
“我会娶她的。”不论金裕会不会收回圣旨,她都会娶姜淮宁的。
姜淮元听到谢喻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再次质问道:“我阿姐可知圣旨的事情?”
“不知。”
谢喻只说自己求了赐婚的圣旨,并未说她求圣旨的时候模糊了概念。她当时只说是与姜家联姻,而姜家适配之人只有姜淮城一个男子,让金裕误以为她要招姜淮城为赘婿。
之后便又去了草拟圣旨处,在圣旨还未写下时,以金裕的名义言说答应的是她娶姜淮宁为妻。谢喻也使了些手段,让这些人都闭了嘴。
姜淮元原以为金裕答应了此事,是金裕开明并不觉得女子与女子,会坏了千百年来的固守的男女结合的思想。
可当她听到金楚韫的分析后,便觉得金裕这个人,绝对不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更不会让女人凌驾在男人之上。
他痛恨曲昭国,觉得曲昭女皇荒淫。一个女人不守妇道,要那么多的男人不说,竟还允许曲昭国内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成婚。
有悖伦常,逆天而行,早晚会灭国。
两人说着话起了争执,姜淮元把现下金国固守百年的思想说了一遍,而谢喻则认为那些都是人定的,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打破它。
姜淮元赞同她的话,是该有人出来打破它,可那个人不该是她阿姐。她阿姐那么脆弱,怎么能承受的住。
两人吵闹间,府外来了传达圣旨的内监官。
金楚韫派人来寻姜淮元,让其过去接圣旨,而谢喻则停留在原地,认真的思索姜淮元所说的话。
是她没有考虑严密,她只想着光明正大的娶姜淮宁,却忘了,金裕若是收回圣旨,姜淮宁极有可能会成为金国的笑柄。
即便她娶了姜淮宁,也会让她遭人诟病。
若圣旨不收回,姜淮宁的身上便有一层‘金刚咒’但若金裕收回了圣旨,姜淮宁便会在顷刻间成为了金国的笑话。
她是在赌金裕会为了帝王的脸面,而成全他们。可姜淮元方才的一席话,让她似被浇了冷水般,将理智拉了回来。
她忽略了金裕这个人守旧固化,男尊女卑,顺应所谓圣人留下的天道思想。他作为皇帝,岂能容忍别人挑战他的奉为自然法规的权威。
姜淮元去了姜肃卿的院子,看到了从皇宫内来的,一脸的喜色的内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