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元勾起一抹笑,目光冷厉,轻蔑道:“是福气还是灾气,还不好说呢。”姜淮元说完便伸手牵着霍倾,抬步往衙门的牢房走去。
袁知州闻声顿时心惊,只在一瞬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姜淮元话中的意思,他听懂了,可姜肃卿拿姜行知来压他,他又能如何。
姜淮元走出几步后,袁知州跪在地上调转了位置,看着姜淮元去的方向,慌忙的站起了身,跟在了身后。
姜淮元去的是死牢,来寻谁,不必姜淮元说出来,袁知州便知晓了。
“姜大人,人都在里面呢。”袁知州现下庆幸自己没有听姜肃卿的,先把人换出去。此刻姜淮元若是见不到人,他的乌纱帽便注定是保不住的了。
里面的人似是听到了有人来,还以为是姜肃卿又来看他们了。
“姐夫,姐夫……”姜淮元名义上的舅父,韩鹏举听到动静后,脸贴着大牢冷硬的铁柱,眼睛不停的往姜淮元这处瞟,想要求姜肃卿快些把他救出去。
而韩楚兰的位置则要离姜淮元近一些,她看到了姜淮元和霍倾了。
姜淮元脸上的神情阴冷,听到韩鹏举唤姜肃卿,脸色便更加阴暗了。
“舅舅这是在唤谁呢?”姜淮元接了韩鹏举的话,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韩鹏举听到这个声音,吓的一机灵,很快便反应过来,道:“你、你是谁?”
姜淮元闻声脸色带了几分骇人的笑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韩鹏举所在的牢房面前,让韩鹏举这个杀她小娘之人,看清了她的样子。
“你,你不是在浮州吗?”韩鹏举不敢置信,一脸的惊愕。
姜淮元低头从下打量着韩鹏举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如同鬼魅般,道:“舅舅怎么知晓,淮元在浮州呢?”
“我……”韩鹏举所在的牢房是不能让外人探视的,他能知晓姜淮元在浮州,方才又唤着姜肃卿姐夫,便已经证实了霍倾的消息准确。
姜淮元看着韩鹏举哑口一脸惊惧的样子,侧目看向了斜对面的坐在地上一直望着她这处的韩楚兰。
“母亲,怎么不说话?”姜淮元这一声母亲,让韩楚兰心陡然下坠,惊的额间渗出了汗来。
姜肃卿告诉她已经打点好,准备将她换出去了,可姜淮元回来了,还能将她救出去吗?
韩楚兰喉间干燥,做了吞咽的动作,瞳仁晃动,看向了姜淮元的脸。
韩楚兰每每看到姜淮元,都能从她身上看到柳小娘的身影。
那个女人凭着自己的姿色,不顾她的反对,被姜肃卿纳入姜府。
让姜肃卿忘记了曾经对她的誓言,勾的自己的夫君整日整夜的宿在她那里,还生下了姜淮元这个贱丨种,如今她还因为她的孩子坐了一年的牢,她悔不当初就该直接在府中毒死她!
姜淮元看着韩楚兰眼中闪现出的一丝狠毒,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韩楚兰脸上的神情不自在后,才道:“母亲是又在想什么法子,想要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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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宁进了姜肃卿的院子没多久,便被带着去了姜行知原先的瓦房。
姜肃卿在院子里的屋内,看着墙上的字画,许久都未开口。姜淮宁和姜淮城两人互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他们来所谓何事。
此刻的姜淮城和姜淮宁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有人从外面瞧了房门,姜肃卿便示意姜淮城去开了门。
姜淮城开门的时候,瞧见了自己的舅母和外祖父,以及自己的表弟表妹。
外祖父瘫在榻上近一年,此刻正由韩家表弟背着,进了房内,放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姜淮宁见到自己的外祖父如此,心里难过极了,上次外祖父被气的卧床不起后,她便没能去探望他,如今回来竟瘦弱成了这样。
“外公……”姜淮宁眸子里噙着愧疚和心疼。
韩飞光闻声点点头,话都说不利索了,道:“小宁啊,我的好外孙女,外公很想你。”
韩飞光此话一出,姜淮宁的泪便决了堤,止都止不住。姜淮城则是因为姜淮宁的哭,纯粹是被她感染的,流了两滴泪。
“外公老了,不中用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们这些小辈。”韩飞□□若游丝般说出了这一堆的话来,惹的姜淮宁哭的更汹涌了。
姜淮宁的舅母和表弟、表妹眼中也都流出了泪来。
姜淮宁摇了摇头,否认韩飞光说的不中用的话,神情更加的难过了。
韩飞光见姜淮宁哭着脸,心疼的他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如今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双儿女过几日便要命丧法场,可让我这头子怎么活呀……咳、咳、咳……”
韩飞光说着话,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姜淮宁见状,赶忙帮韩飞光顺着气,转身的时候接过了姜肃卿递给她的水,喂给了韩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