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谢喻一直搞不清楚霍倾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和姜淮宁,难道就只因为她和姜淮元也是如此吗?
霍倾从方才进来,神情便是从容不迫,此刻更是冷静的让她生出了少有畏惧。明明姿色以及神色都是那样的温柔之人,可偏偏让她由心底涌出一丝心怯来。
霍倾瞥了她一眼,朝着旁边的桌案走去,一边斟茶一边淡然的道:“霍家三女,镇国侯府世子妃,圣上亲命的玉仪公主。不知道谢小姐还想知道些什么?”
霍倾说完将桌案上的茶递给了谢喻。
谢喻迟疑片刻,眸子晃动,抬手接过,道:“多谢。”
霍倾弯起唇角,道:“客气,你我很快便是一家人,往后不必这般。”
谢喻将放在唇边的杯盏停住,她抬眸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霍倾,将杯盏移开,脸上的神情严肃了些,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霍倾闻声轻笑一声,道:“没有,但谢小姐会努力的,不是吗?”
谢喻会娶姜淮宁的,她能丢下谢家的事情陪着姜淮宁来此处,不就代表,姜淮宁要比她谢家更重要吗。
“阿宁知道吗?”谢喻不太清楚姜淮宁知不知晓,但看样子是不知晓的,不过她也要确定一下。
“知不知道,还不是谢小姐一句话的事。”言外之意,是不知道。只要谢喻告诉了姜淮宁,姜淮宁便知晓了。
“若谢小姐觉得有必要告知,我也不拦着。”反正都是一家人,姜淮宁对姜淮元的在乎不亚于谢喻,她笃定,她们不会忍心把姜淮元送上断头台的。
而谢喻自然不会看到姜淮宁,因失去宝贝的妹妹而伤心难过。
谢喻的大夫在诊断姜淮元的伤势之后,便告诉了谢喻,姜淮元的脉象是女子。
谢喻知道后,震惊的同时又回想起了之前,静宁郡主说姜淮元看着像女子一事,她也曾故意在姜淮宁那里打探过,小时候有没有见过姜淮元光过身子。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见过,想来姜淮元是女子一事,姜家的人似乎也都不知晓,不然怎会同意让她娶妻。
这名随行的大夫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自谢喻小时候便跟着她,这种简单的脉象是不会出错的。
谢喻没有让人声张,她的人向来只是她的人,连她父亲都无法撬开嘴里的东西。
霍倾当初让这名大夫帮助姜淮元诊治,想来也是猜到了这些。
谢喻觉得自己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好在霍倾不是她的敌人,但不知道之前写信让姜淮宁过来为的是何事。
谢喻转移了话题,问道:“不知姜世子写信,让阿宁来帮什么忙?”谢喻看过信中的内容,也知道是霍倾写的,但上面只写了让姜淮宁速去浮州相助,并未写为了什么。
霍倾垂眸一瞬,复又抬眸看向谢喻,道:“不是请阿姐帮忙,是想请谢小姐帮一个忙。”
谢喻闻言,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就知道霍倾写信让姜淮宁来,是冲着她去的。
姜淮宁一个娇弱的女子,连门都没怎么出过,来这里必然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谢喻明眸晃动,清脆高亮的声音,道:“但说无妨。”
谢喻并不与霍倾打太极,绕弯子,她喜欢直言一些。霍倾废这么大的劲,绕着圈子请她来,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霍倾很聪明,知道利用她对姜淮宁的感情而牵她过来。
霍倾听到谢喻的快言快语,并无奉承和讨好,直接道:“我想请谢小姐以谢家,下任家主的名义,说服新岭族人把地下河道全部通开,且以后也不能将其封堵。”
通地下河道不仅可以让大泽河道在浮州地段得到缓解,还可以福泽新岭百姓,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但由于新岭族人信奉先祖留下来以言相传的鬼神事情,导致他们宁愿不要这些宝贵的淡水资源,也不要地下河道通水。
“玉仪公主,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谢喻有意与霍倾拉开关系,唤她一声玉仪公主,而非从前的弟妹。但这并不能让霍倾放弃,霍倾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她知道谢喻可以办到。
霍倾勾起唇角,并不生气,依旧温和的道:“公主名号,不过是圣上为了长公主嫁入姜家,宽我之心而已,我还是喜欢谢小姐,跟着阿姐唤我一声弟妹。”
谢喻闻声唇边竟弯起一丝苦笑,道:“这一声弟妹,代价可是不小啊。”
她们谢家是曾有恩于新岭的族人,但若让她用谢家的名义,说服他们信奉了百年不曾更改的先人遗诫,谈何容易。
霍倾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不急不慢的道:“那谢小姐,是想,还是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