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在别人面前她倒也没这么慌乱了。
“娘、娘子,我吵醒你了?”姜淮元略带歉意的语气。
霍倾没有回话,她掀开寝被,穿上了床榻边上的鞋履走到姜淮元的身侧。
“这么晚了,夫君怎么还不休息。”
霍倾没有问她方才为何蹲在那里看她。边说,边去帮姜淮元把半解开的衣襟继续为她解下。
姜淮元下意识的抓住了霍倾的手,而后又像被针扎了似的慌忙松开,手悬停半空,无措的道:“我、我自己来。”
“夫君怎么还和我这么见外。”亲都亲过了,解衣这等小事还做不得了?
姜淮元滚动喉咙,此刻不知为何口中干渴的很。
霍倾为她解衣,姜淮元乖乖的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霍倾拿着帮姜淮元脱下的外袍,放在旁边的横着的木椸上,回过身来看着姜淮元还杵在原地,又去旁边的茶案上倒了水。
霍倾没有说话,递过去才道:“明儿早起,夫君早些歇息。”
姜淮元木讷的接过杯盏,迟了一瞬,点了头。看着霍倾回了榻上,盖上寝被坐在那里等着她。
姜淮元呆怔了片刻,饮了茶水,将杯盏放好后,也上了床榻。她爬到里侧,不自然的笑了笑,钻进了霍倾为她铺好的寝被中。
霍倾侧目瞧了她一眼,脸上似是有醒来的倦容,看着姜淮元躺下,也随着躺下了。
鸡鸣之时,姜淮元起了身。她昨夜画的图纸要修改一番,可又不能误了陪霍倾去进香的时辰,便早早的起来去了书房。
一大早府中都在为霍倾上香的事情忙碌着,只有姜淮元一个人在书房里打着哈欠,瞧着自己最后修改好的图纸展开了笑颜。
姜淮元吹了吹墨迹,折叠起来揣在了袖中,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嘶,做什么去,毛毛躁躁的。”
姜淮元出了书房的院门,被急忙回来的小厮撞了一下,她捂着肩膀,许是被撞疼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撞姜淮元的是一直跟着她的小厮,晨起的时候给她送了杯醒神的茶水便不见了,这会回来却是慌慌张张的。
姜淮元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生气,只训责道:“以后不许这样乱跑了。”
“是,是,小的记下了。”小厮连忙哈腰点头,得亏这个主子脾气好,换个人估摸他得挨一顿板子。
姜淮元在前面走着,揉了揉方才被撞疼了的肩膀,可奇怪的是,她此刻不止是肩膀疼,屁股也疼。
姜淮元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昨夜,她看到霍倾睁开眼时,惊慌的坐在了地上……
这屁股怎么现在才疼?
用过了早膳,姜淮元和霍倾上了去太广寺的马车。马车颠簸,姜淮元身子扭动频繁,霍倾瞧着她目光落在了她坐的位置。
“怎么了?”霍倾神色疑惑,轻声问她。
姜淮元闻声收回侧向马车帘子的脑袋:“啊,没事。”她总不能说昨儿被她吓的,跌坐的屁股青肿了吧。
霍倾看了她一会,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勉强。
“停,停。”西城的铁匠铺子到了,姜淮元唤停了驾马的下人。
“娘子在这稍等淮元片刻,淮元去去就回。”
“嗯。”霍倾轻轻点头。
姜淮元下马车的时候,马车门帘被下人掀开,落下之时,霍倾看到姜淮元下车的一瞬,捂着屁股,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
姜淮元下了马车,虽是疼痛但也忍得,三两步进了铺子,言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让娘子久等了。”
霍倾瞧着姜淮元手中抱着个不大的铁盒子,柔声问道:“夫君拿的什么?”
姜淮元慢慢坐下,听到霍倾问她,抬起头回说:“一个小玩意儿。”说完话,眼睛又眨了眨心里思索了一瞬,带着探究的意味又说道:“前些日子我在城外遇到一个人,她身上被人打入了淬了毒暗器,我救下了她。”倒也不是她主动去救她的,实在是性命被人捏在手里,无奈之举。
不过,她帮她延缓毒素却是她真心施的援手。
“然后呢?”霍倾神色如常,语气柔和,似乎在等着姜淮元继续说下去。
姜淮元与霍倾的眼神对视,片刻颓然收回目光,她没有探究出她想要的。
“我想做一个和那个暗器相媲美的推射器具,便托了铁匠铺的董爷做了这么个盒子。”姜淮元话中带着点点失望,霍倾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连半丝的惊慌都未曾捕捉到。
霍倾点了点头,又道:“夫君想拿它作何用处?”
她一个弱女子,要这等杀人的物件想要做什么?
姜淮元轻抿双唇,握着铁盒子的手指紧了紧,垂眸略显沮丧,道:“说来惭愧,淮元有心向往练武之人,但奈何体格不好,学不得武艺。和娘子大婚的前一个月,淮元还被人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