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楚韫脱了外衣上榻后,看着姜淮元杵在那里不动,她心知自己委屈,但始作俑者却不是姜淮元。
“上来吧。”金楚韫并不想逼迫姜淮元,她是女子这种事也强求不来。
姜淮元侧身望去,看着金楚韫有些微红的眼眶,目光下移,微抿唇瓣,走了过去。
姜淮元上榻后,金楚韫还是习着近日的习惯,抱着了姜淮元的右手臂,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臂处。
或许是她太心急了,姜淮元与霍倾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自认为自己与霍倾容貌不相上下,可霍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她完全不同。
霍倾虽是表面温柔,但实则有一份霸道掺杂在里面,说着温柔的话,却有着她人抵抗不得的魔力。连她与霍倾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不自觉的一直被霍倾牵引着,且没有丝毫反感的情绪,可独自一人的时候便又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挑不出霍倾的任何一点错处。若是不细细观察,根本无从发现。
而她刚好与霍倾相反,许是多年在宫中的习惯,她一贯温和,对人没有压迫感,虽是没有霍倾那般温柔,但内心却是柔软的。
就拿今夜之事来说,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住姜淮元的,可她非但没有,却只将自己当做了一个普通的女子,因得不到夫君应该给她的,而委屈的落泪。
姜淮元不知道金楚韫是如何得知她是在骗她的,可已经知晓了,她便不能再像往常那般,拿不能人事来搪塞金楚韫了。
金楚韫今夜没有逼迫她,不代表往后不会,她还需得想个法子,不然离她女子身份暴露不不远了。
姜淮元侧目看向还在睁着眼睛,脸上带着明显哭痕迹的金楚韫,心里没由来的心疼了一阵。
金楚韫是个好姑娘,可她也是女子,给不了她想要的。
金楚韫与霍倾不同,霍倾是明知她是女子还嫁过来,喜欢上她的,可金楚韫不是。莫说她不敢让金楚韫知晓她是女子,即便是知晓了她是女子,还会喜欢她,那她也接受不得。
除了霍倾,她谁都不想要。霍倾给她的不止是感情,更是她自小娘故去后,唯一让她放下所有戒备,将心最终归属的地方。霍倾是她无论委屈还是高兴,都不必遮掩倾诉的对象,霍倾于她而言,是命,是她小小的心可以随心畅游之处,是她的寄托归宿。
翌日一早,金楚韫依旧伺候着姜淮元洗漱,仿佛昨夜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可姜淮元心里却泛起了别扭。以前在金楚韫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可以装一装,可现下被拆穿了,再装,便像是光丨着身子让人看着,她自己都臊的慌。
既然不能给她想要的,却还受着她给的好,姜淮元觉得没脸。
她想借口离开,可金楚韫却不让,她们虽无夫妻之实,但毕竟名义上依旧是夫妻。她伺候自己的夫君,理所应当,而且她若不做,必然会有人来做。连这点小事都不为姜淮元做的话,那她以后拿什么来让姜淮元喜欢她?
是,她没有放弃,她总觉得若是没有霍倾先来的话,姜淮元是会喜欢上她的。她只是晚了一些而已,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放弃。
两人出了房间,去往用膳间。姜淮元没什么胃口,还总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霍倾瞧了她一眼,将她爱吃的菜夹给她,什么也没有说。
姜淮元看着碗里的菜,又看了一眼霍倾,将饭菜吃了下去。
回屋的时候,姜淮元把金楚韫知晓她说谎,不能人事的事情对霍倾说了。霍倾听着姜淮元的描述,目光定窗外盛开艳丽的花朵上,两只小蜜蜂正不停的飞来飞去,一只落在里面很快满身沾满了花粉,而另一只还在盘旋,无处落脚。
“知道便知道了。”霍倾说完这话,看着姜淮元不解的眼神,又道,“你还能与她圆房不成?”
金楚韫若不知道姜淮元不想与她圆房,心里还有些希望,可知道了只是徒增一些烦恼而已。且霍倾可以断定,现下的金楚韫是不会将这是捅出去的,毕竟是闺房之事,修武王那边也还需要姜家,即便她委屈了自己,也不会让姜淮元出事的。
姜淮元眉眼有些耷拉,她还是觉得对不起金楚韫,此刻感觉对金楚韫的亏欠更重了些。
霍倾看出来了,她走近姜淮元,打量了她脸上的神情,伸出纤细的指尖抬起了姜淮元的下颚,被迫让她与她对视,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醋意,问道:“还是说,你想要与她圆房?”
姜淮元闻声皱起了眉头,她不想,她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金楚韫,好好的一姑娘,还是一国的公主,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她委屈了。
霍倾看着姜淮元,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恼意,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在她唇上吻了吻,眸子里染了些许讨好的笑意,道:“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