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皇帝邀请着太后移驾别处,观赏今日特意准备的不一样的盛大的烟火,是镇国侯府姜家贺寿准备的寿礼。
今日邀请在列的,还有无官职却又掌管天下五分之一士子的谢家。谢家主办学府,门生遍及金国,连皇帝老师都是从他们谢家走出来的士子。
谢喻今日也来了,不过,年年参加,她早已经没了新鲜感,她寻了机会便想要溜出去,去找姜淮宁,却不想碰到了静宁郡主。
“就知道你想要溜。”静宁郡主似乎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呢。
谢喻啧了声,道:“你等我做什么?”
静宁郡主手背向身后,一脸笑意,走到谢喻身边附在儿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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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场压轴的寿礼是姜淮元和霍倾商量后,由姜行知面圣后,圣上决定采纳的。年年寿礼都是戏曲乐舞,看都看腻了,今年便来一些不一样的。
这是姜淮元从董连泰记载的工艺书上看到的,也是由董连泰亲自带人来准备的。
火树银花。
由铁块融化成铁水,击出的漫天火花。
当谢喻回来的时候,此时的铁水击打出来的银花,早已经照亮了整个宫殿。一群人站在高台之下,高声喝彩,太后更是合不拢嘴,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火花。
霍倾和姜淮元今日也被邀请进入宫中参加了寿宴,姜淮元主张置办这场‘火树银花’焰火,为得也是想让霍倾看一看。
虽在宫墙之内,姜淮元还是情难自禁的牵起了霍倾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当焰火落幕,众人回到宫殿之中。这座大殿足够容下百张宴桌,太后坐在皇帝的身边,皇帝命人把敖昌国进献的国宝拿了出来。
五片类似于龙鳞的物件,名曰五行鳞。来参加贺寿的大臣眼睛都放着光,直道敖昌国这种小国竟有这样的宝贝,实在是暴殄天物,若早攻下它,这宝贝何至于这么久才进献给太后。
姜行知和姜淮元坐在一处,并不搭话,若非国家危在旦夕,谁又肯将奉为国宝之物交付出来呢。
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走下殿阶,伸手接过去后,端到了太后的身边,太后仔细摸了摸,确实是罕见的宝贝,带着皱纹的眉眼弯起,和皇帝小声说了几句,皇帝笑了笑,一副恭顺的模样。
母慈子孝,皇帝做了表率,太后自然也要说些符合她慈善的话。
太后让人把五行鳞收到了自己的宫中,慈眉善目的对来参加贺寿的大臣及皇子王爷们道:“皇帝有孝心,哀家知足了。哀家老太婆了,诸位大臣们不嫌弃来为老太婆贺寿,老太婆高兴,今日便用与诸位同饮一杯酒。”
太后话落,皇帝及宴厅中的众人同时起身,举杯与其同步喝下了杯盏中的宫廷美酒。
随即歌舞登场,不过这次登场的却非宫中的舞娘,而是长公主金楚韫。
金楚韫体态轻盈,在众位舞娘拥簇之下,从殿外翩翩而入,她一身轻纱红衣,曼妙的身姿很快便吸引了参加宴饮之人的目光。
姜淮元看了一眼便认出了是金楚韫,很快她便侧目去看霍倾,可霍倾却像是有心事般,低着头,愣愣的看着宴桌前的膳食。
姜淮元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声问道:“娘子怎么了?”从昨日便是这般,昨夜与她亲昵也是心不在焉的。
霍倾闻声,抬头看向姜淮元,眸子中是掩盖不住的黯然,片刻摇了摇头道:“没事。”
姜淮元敛眸,思忖了一瞬,道:“待这曲歌舞结束,淮元便带娘子回府。”她以为霍倾是身体不舒服,或者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霍倾看着她,余光却瞥见了正在大殿内,轻盈优美如同一只红梅,冷艳生香的金楚韫正看着姜淮元。
姜淮元顺着霍倾的目光看去,正好与金楚韫对视一眼。
姜淮元颔首示意,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令众人生叹,今夜艳惊四座的长公主殿下。
霍倾看着金楚韫移开了目光,侧目去看姜淮元,而姜淮元正细心的为她剥着油红香甜的安石榴,一颗一颗的将果肉,放入她的盘中。
姜淮元看到霍倾正在看她,弯唇温声道:“石榴性温,对娘子身体有益处。”
大殿之内的乐声停止之时,殿内掌声四起,金楚韫优雅向太后皇帝行礼,道:“孙女祝祖母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众舞娘退下后,只剩她一人之时,太后站起了身。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太后弯起眉眼,声音也激动了些。
“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哀家这孙女从小便冰雪聪明,长相模样更是孙女中让哀家最中意的。”太后此番话一出,众人都齐聚目光到了金楚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