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泠感觉尾椎骨快要断了,疼痛从臀部窜上四肢百骸,他仰起脖颈无声呻.吟,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下一片湿润。
梁泠一惊,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抬起手一看,所幸并不是满目鲜红,只是一些透明液体。
他挣扎着站起来,知道是羊水破了,现在情况非常紧急,孩子或许很快就要出来,但自己这个样子没法去医院,只能赶紧联系温茗。
梁泠四下环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自己掉落的手机,却因为宫缩阵痛无法蹲下去,只好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捡起手机拨通了温茗的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
电话响了许久,温茗却迟迟没用接听,梁泠感觉阵痛越来越规律,疼的两眼发黑,只好转而打给郑晓然。
所幸郑晓然很快接了:“喂?哪位?”
梁泠半趴在地上,疼的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郑医生,是我,梁泠,我好像快要生了......”
“啊?!”郑晓然闻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把身边的小情儿都吓了一跳。
“你等着,我马上来!”郑晓然抱歉的在小情儿脸上亲了一口,甩下几张钞票,提着裤子便急吼吼地出了门。
小情儿呆若木鸡的看着还没办事就光速离去的郑晓然,懵圈地拿被子捂住胸口。
郑晓然回茗启拿了温茗给自己的备用钥匙,一边开车飞驰在高架桥上,一边拿车载蓝牙给温茗打电话,可惜打了十几个一个没打通,气得他破口大骂。
“什么垃圾男人,自己老婆要生孩子了,人影都不见!”
不一会儿,郑晓然便在江景小区10栋1单元楼下停了车,风风火火地上楼,一敲门没人应,顿时慌了,赶紧拿钥匙推门进去,只见梁泠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梁泠!”郑晓然赶紧上前将人横抱起来,梁泠这样子确实是即将生产,他得尽快把人送到医院去。
但因为梁泠的情况极为特殊,郑晓然只能把他弄得茗启自己的私立医院,还不敢让人看到,裹着一床厚毯子便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楼,直直把人送到五楼vip诊室。
梁泠被推进了产房。
朦胧中,梁泠似乎听到耳畔医生们杂乱焦急的声音,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已然麻木,手脚冰凉,感觉整个人被丢进海里浮沉。
“梁先生,使劲啊!孩子快出来了!”
梁泠被这一声唤回现实,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将全身的力气往下边使去,一阵阵宫缩的疼痛仿佛巨浪呼啸着将他淹没。梁泠绝望地张了张嘴,医生们叫用力的喊声还回荡在耳边,眼前白光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梁泠感觉自己的盆骨都快断裂了,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鼻翼一张一翕,连叫喊都发不出声音,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手臂上青筋暴起。
不知这场折磨持续了多久,梁泠到后来已经意识模糊,咬牙拼命一用力,什么东西登时突破桎梏,只觉得腹中一轻,旋即便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啼。
“生了生了!太好了!”
梁泠听着宝宝响亮的啼哭,激动地流下眼泪,随即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郑晓然焦急不安地在产房外徘徊,继续拨打温茗的电话,但温茗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直处于离线状态,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
郑晓然顿时愣住了,温茗从没有这么久不接他电话过,况且就算工作上再紧急,但只要是梁泠涉及到梁泠,他都会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事来陪他。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半晌,郑晓然犹豫着拨通了叶晚清的电话。
“嘟嘟——”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叶晚清身边似乎信号非常不好,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还掺杂着些许哭腔:“喂,晓然......”
郑晓然心里猛地一沉。
“怎么回事?晚清,温茗人呢?”
叶晚清似乎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茫然又绝望地低声呢喃:“我......我不知道,我和阿茗出了车祸,现在在救护车上,阿茗,阿茗他好像受伤了,很严重的伤,我怎么喊他都不醒......”
他本来和温茗今日要去参加几个资产包的拍卖会,为掌控茗启和盛煜做最后的准备。可谁知开到岛上的环山公路时,拐角突然出现一张大客车,直直冲他们撞过来,还好温茗反应迅速,猛打方向盘,这才不至于被撞飞出去,却还是被侧翻的大客车死死压住。
事发后,那个司机逃逸了,他们乘坐的车损毁严重,整个车头都碎裂了,叶晚清坐在副驾驶,有安全气囊的缓冲,受伤还没那么严重,但作为驾驶员的温茗就没那么幸运了,胸前、头上满是玻璃渣,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