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要是稻建桓知晓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因为女儿的原因被卷进来,那才要跟这老妖怪翻脸。
狼鹫军将士十年如一日守在定魔关外是为了什么?陈竺以为她稻琼是什么人?稻建桓是什么人?
陈竺是妖山院院卿,即便除魔司下辖的三院里妖院再怎么豪横,平海将军也不想去了。
蛛师先前把话说得太满,现在也不好拉下脸往回圆。
再则除魔司内也的确如他所说那般,数量最多的司卫大多是人修,司使里头,地字院中多半为人修,妖山院内也多半是大妖。
至于指挥使,地院的指挥使没一个大妖,与之相对应的,妖山院指挥使也没一个人修。
陈竺不可能一连打破两条潜规则,随便就让一个外人连跨三级登上妖院指挥使的位置。
知道争不过杜琪兰,叫这年轻的将军流失到天字院虽然可惜,但好歹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为司衙留下了一个人才,陈竺便不再多说,答应替杜琪兰向正卿大人提请举荐。
清树镇危机解除,返程有这一支狼鹫重骑护送,也不怕再节外生枝。
这一队除魔司暗卫潜伏在清树镇县衙近七年,对这儿也有挺深的感情了。
一场地动毁了镇子小半房屋,杜琪兰分了几人留下来帮县令处理事务,才随蛛师等人一同回京。
稻琼本就是被征调来支援清树镇,如今差使已经了结,便没有必要再与司卫们待一块儿保护叶戎昭。
她脱离了除魔司的队伍,借了一头狼鹫跑去边上和西疆旧日袍泽们呆一块儿。
与来援的尉官几人交流过,又补全了一些信息,稻琼低头问坐在她身前的萧缇,“叶戎昭是什么来历?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除魔司为什么要把他藏在清树镇?”
经历了这么一遭,平海将军现在看这位萧三小姐挺顺眼的。
借来狼鹫以后,萧缇不愿和叶戎昭一起被保护着登上司卫安排的马车,软着嗓子央她再带自己坐一回狼鹫,稻琼也好脾气答应了。
不用催命一样赶路,没有刮得人脸疼且难以呼吸的流风,萧缇舒舒服服坐在狼鹫背上,窝心上人怀里看风景,倒真是有了一种春日野游般的感觉。
一群袍泽瞧见少将军跟怀里那娇滴滴的美人说话,俱都嬉皮笑脸驱使狼鹫散开,留出空给她们来。
同性之间关系好亲近一些也常见,但平海将军跟那姑娘的相处明显已经不在友谊的范畴了。
稻琼知道这群人的德性,之前被尹芳熙他们打趣过,此时习惯了也不在乎,反倒是萧缇脸上发烫,羞得厉害。
论起脸皮厚,萧缇一个闺中长大的弱女子还真不及她。
萧缇悄悄将身子坐正,从她怀里离开,“我不知道,叶戎昭这个名字我并未听过,但清树镇却是有印象的。”
司卫里有不少人都会读唇语,她注意着避过了那些人的视线,低声道:“在我记忆里,魔物入关席卷天下,京城西南千里地界内,清树镇算是少数几个撑过第一轮的……
后来听说清树镇上有能人,指的应该就是吴指挥使和杜大人他们了吧。”
只可惜重来一回,吴源淼在青山派余孽手里丢了性命。
怀里一空,馨香柔软的暖热身躯离开,稻琼忽视心底的异样失落,略有些惊讶道:“你不知道?那你真是自己推测出杜司使身份的?”
“不然呢?”萧缇侧头嗔了她一眼。
早春和煦日光下,美人珠坠轻晃,明眸缓眨,转盼流光。
那长睫就似一把小刷子,轻飘飘扫在心尖。
萧三小姐对意中人耍了一点小心思。
方才在清树镇,杜琪兰返归县衙查看善后的那一会儿,她拉着稻琼也跟了去,在镇上塌了一半的成衣铺里买了一件新斗篷,将少将军身上皱皱巴巴、下摆还烫出了几个黑洞的罩袍换掉了。
趁着稻琼自己躲起来绑尾巴夹耳朵的空档,萧缇悄悄补了一层妆容。
妆挺淡的,平海将军一点没瞧出来,只觉得午后的阳光好极了,春日暖煦,林野微风凉爽又夹杂着淡而令人醺醉的花香,萧缇被周边原野上萌芽的春光绿意也衬得好看极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尹芳熙嘴里要躲着走,免得一拳头下去就被打哭的病弱娇气包,长相还真就戳在了稻琼心坎上。
不然她怎么不熟的时候就跑人家廊亭顶上揣着一对肉垫软爪看美人呢?
耳下珠坠晃得人心痒痒,叫稻琼恨不得伸手去捏一捏那清透玉粉的耳垂,看它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莹润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