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琼不说话,萧缇便偏头瞧过来,将背贴她怀里,想了想仰头亲她的下巴,“阿琼?”
少将军心里又闷又柔,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把怀里重又盈满的香软身躯搂住,耷拉着猫耳朵恹恹道:“前几日你月事来了难受,还要我帮你捂腰腹,说我身上暖和,抱着你就能好受舒服很多,现在却嫌弃我身上热……”
萧缇拿她没办法,将手里的函文放下了,起身坐少将军腿上,将蔫巴巴的大猫下巴托抬起来,“这怎么是嫌弃,你冬日的时候难道会嫌我身上凉吗?”
别扭的猫妖不说话,只手上用力,将人按搂在了怀里。
萧缇舒展身子迎上去,在她耳边柔声劝哄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身体,想陪着我一起出去逛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方才不是听罗绯说了嘛,方鹤已死,玄门七大派如今四分五裂,只剩残阳一缕,不日便要凋亡。
可人心贪欲无穷无尽,今天没了七魁首,明日说不准又来五天宗,除非能从根上就遏制玄门诸派的发展,将他们圈定进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我已就此事向枢密院上奏,若有答复,不仅是玄门修派,日后便是大妖之宗国,也不怕再受人欺辱,或如玄门一般树大招风惹来祸患了。”
猫妖本来也就是自己闹闹别扭,要是秦洛惟在,肯定会劝萧缇不要惯她臭猫病,扭头她自己也能顺坡下来。
但萧缇总是舍不得叫她不开心的。反正顺毛摸或逆毛抚,她都有办法。
正卿大人眸光一闪,卧在她怀里幽幽发问:“阿琼,是不是陪在我身边,叫你觉着憋闷无趣了?”
“怎么会!”少将军忙将她的脸从颈畔捧起来,认真道:“我一点也不闷,我就是,就是……”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垂着脑袋嘟囔:“你现在是除魔司正卿,而我身上也没个正经差使,成天无所事事瞎晃悠,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操心,跟个废人似的。”
做个什么也不必操心被人圈养起来的小猫也没啥不好的,只不过吧——
“我定期会跟祖母写信报平安的。
二哥说,祖母最近老唉声叹气,说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放哪家都不像个正经过日子的良配……
她老人家最近还捡起了几十年前的老交情,重新跟赵国相家的老夫人走动起来了。
她说我脾气也不好,若以后一直叫你养着,万一闹矛盾惹你生气,也好有个能说和的。”
萧蕴和赵相家的小公子成了婚,老人家这关系攀得挺委婉。
少将军叹了一口气,尾巴又往她腰上绕。
“我想着,正好大夫说你身体底子弱,需要多去外头走走嘛,那我们就多出去逛逛,甭管游山玩水还是一起踏青野游,多多少少算是做了一些事。
不然回头给祖母写信,又是你忙碌没空,我则溜达乱晃或干脆又在你身边睡了一天……”总不能把情人晚间亲密说的私房话拿出来叫老人家安心吧?
萧缇唇角微扬,勾着她的脖子调侃笑道:“祖母担心我们半路而散,无法相守百年,阿琼你不担心吗?”
猫妖耳朵压趴下来,眼睛不可置信般瞪大、化作一双圆溜溜的竖瞳,把人搂胸前压低声音,凶巴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美人软声讨饶,笑着推她。
午后炎热,窗边放的冰鉴已经化了大半,猫妖热乎乎的身子正面贴覆过来摩擦揉弄,萧缇有些吃不消,背脊发软,颈间已出了一层薄汗。
推搡间,香气愈浓,萧缇握着她肩膀,似推似抱,唇齿间含着的话语湿热,甫一出口就被吮咬着吞了下去。
“这是白日呢,怎能又这般荒唐……”
她颤声吸气,将身前大口吞咽的脑袋抱住,挺身攀她的肩膀,含咬住面前耸立的尖尖猫耳,“阿琼,抱我去里间吧。”
这便是允了。
怎会不允?失而复得,每每能搂住这一副柔韧的身躯,都能叫她快活到几欲流泪。
窗外柔风阵阵,抚动水面涟漪不断。
地脉走势轻微的偏移引动了南扬大泽下的暗涌,时不时有几尾大鱼从园林假山石的活水口欢快跃进廊亭溪边,随着瀑布一并溅起清亮的水花。
一只毛发通体乌亮发亮、黑中隐隐透着赤红的玄猫正蹲坐在廊亭顶上晒太阳。
它长长的尾巴轻甩着,耸立的耳尖在风中晃了晃,哪怕捕捉到了几丝令人脸红耳热的呢喃声也丝毫不以为意。
年轻人嘛,就是火气旺,天天黏一起纠缠也不腻,真叫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