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可没有一营人马,也结不成同心封箓点军阵唤出巨灵神将来,若不是最后关头凝出妖丹,我怕是就见不着你了。
宰了那头晦气玩意儿后,我和余下的将士扛到了援兵来。
现在雾散了,我想选一天深入埋骨地,看看能不能把兄弟们的坟冢迁回关内……”
“好,等朝廷第一批开关的函令下来,我便陪你一块去。”
清明前,朝廷的函文便到了定魔关。
关外大片沃土的开垦不是一日之计,但为日后百年功筑基打底,框架是要先定下的。
枢密院批复了西疆奏上的折子,预备将定魔关往西推进八百里,再铸一座新关城将关外广袤的原野纳入治下版图。
这也就意味着边jsg陲之地开放,狼鹫军迎来改制延续的新机会。
无数访幽探秘的散修及寻宝人闻声而来。
他们与狼鹫大军联手,作为第一批开拓者深入曾经的死域之地,在危险中寻访机遇,于险情里觅得内陆从未出现过的宝藏,也辨明地貌,为后来者及朝廷的拓荒移民计划留下了可供参考的宝贵经验……
在天下人的瞩目中,西疆从未有过这番热闹。
谷雨前后,玄门内部的争斗厮杀就已趋近白热化了。
雷霄宗两年前就被妖宗灭了门,青山派作为如今联盟里实力最弱的一方,随着掌教灵翡道人梁宏生的死也道统断绝。
坤岭宗内斗分裂,前任宗主刘为霜和门派大半长老离山后不知所踪……
天□□修向往的魁首天宗如今只堪堪落入三流门派之列,一蹶不振。
而符琊山、药王谷和琉璃若水阁,三派互有夺宝之恨,杀父之仇及门宗掌教占妻易子之辱,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关乎脸面的奇耻大辱。
一宗太上被视为兄弟宗门的两派高层联合暗杀夺走镇派重器,一宗少主被发现竟是旁人与谷主之妻苟合诞下的孽子……
高门大派最重脸面,这种事情若还能忍,不仅落得个怕事的软弱之名,叫自诩天宗的这几大派再也没脸在道上抬起头来。
就是宗内高涨的耻辱愤怒情绪他们也没法压下去,日后还如何广纳人才,延续香火道统?
三大派势同水火,彼此爆发了好几场恶仗。
仇上结仇,又有被打压后于玄门寻不见出路、便干脆投向望京台的南天门弟子暗中在各派内煽风点火,三大派的战火不仅没熄缓下来,反倒是越烧越旺,逐渐燎原烧向玄门二三流的小宗门去了。
如今修行世界各派人仰马翻,打得七零八落,眼看要拼成鱼死网破之势。
而西疆定魔关内,狼鹫军已从关外无数埋骨地请回了英灵墓冢,朝廷为其举办了盛大的祭奠之礼,天下百姓无不自发告慰先辈英烈亡魂……
夏至之时,蝉鸣声从中土传入边陲。
京师派往西疆边镇的钦差一批接着一批过来,前后都换了近三波人了。
一日清早,躲懒的猫妖正在内室赖床呼呼大睡,听见有人进门开了窗,她把软枕往头上一盖就往薄毯底下钻。
来人轻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把毛绒绒的大尾巴捞到怀里用四指为她梳理顺毛,轻声唤道:“阿琼,是我。”
毯子掀开一条缝,猫妖警醒瞧了瞧,这才从毯子底下慢吞吞钻了出来。
她搂住美人纤柔的腰肢,脑袋蹭到萧缇腿上舒舒服服枕着,懒洋洋问:“尹方方她们走了?”
“嗯。”萧缇笑着揉捏她耳朵,“洛惟去城外送别云台将军和二哥他们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我陪他们逛的这一个月,几乎顶得上一年的精力消耗了。
这三伙人各有各的麻烦。
尹方方就不提,拉着我跑遍了关外战场,美其名曰是伤怀感逝、纪念过往牺牲的袍泽兄弟……
当我不知道呢,她就是在京城被管着憋坏了,跑过来撒野遛弯的,只抓我当壮丁陪她疯。
二哥则是替祖母和大哥来看我。
他当了爹,我那侄儿还小,嫂子差务繁忙,一直是他照顾,二哥只怕也是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出来……”
猫妖嘀嘀咕咕抱怨个不休,“现在可算走了,我才不去送呢。”
这两伙人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一个赛一个的亢奋,天天精力跟用不完似的到处都想去。
稻泽又是个会玩的,跟尹芳熙他们一群西疆旧将凑一堆,个个都玩得高兴,就是挺费猫……
还有萧蕴,怀着孩子还领了差使大老远跑来,跟个看女婿不顺眼的挑剔老丈人一样,见天儿冷着脸在她翻白眼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