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璃攸闻言，立即噤了声，乖乖回避。她虽仍在惦记此事，等过了两日便不如开始那般惦念，好奇心渐渐淡去。
待到某日，卫璃攸晨时一睁开眼，便觉得手腕上有些异样。抬手一看，只见腕上多了一圈彩绳，做工十分精致，也不知是谁夜里趁她睡着时给她戴上的。
第66章 宫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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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璃攸整个上午都没和红绡打过照面，心里猜到她多半是在正院里忙活。也没急着见她，打算用完早膳再去寻人。
送早膳来的不是卧雪，而是白芷，卫璃攸倒也没有深究其中缘由。说来她与白芷并不相熟，只知道白芷是东莱阁来的婢女。话也没说过几句，但偶尔听红绡提过几次，便对这女子留了个好印象。
卫璃攸无意瞥见她手腕的上一圈花绳，觉得眼熟得很，便问：“这是什么？”
白芷先是一愣，待看见郡主手腕上的长命绳，立马心中透亮，回道：“这是长命绳，我娘亲的家乡端阳节时有这样的习俗。”
卫璃攸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忙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偷偷将花绳遮住。
白芷笑了笑，道：“奴婢见郡主也戴着一个，是红绡编的罢？”
卫璃攸道：“你如何得知？”白芷便将她如何教红绡编长命绳一事说与卫璃攸听，又道：“这是保平安除灾祸的，女子常编来送给丈夫子女父母这些极亲近之人的。”
言者无心，听者却似被这话灼了耳朵，烧得耳根发烫。心里暗自将“极亲近之人”几个字来来回回咂摸了遍，硬是品出了些不寻常的滋味。
卫璃攸瑟瑟缩缩地看了她腕间一眼，轻抿着唇，迟迟才开口：“可否，把你的也给我瞧瞧？”
白芷点点头，取下长命绳交给她。
卫璃攸将对方的长命绳摊在掌心看来看去，只觉得白芷的这个和自己的那个相比无论花样颜色都十分相似。转眼再悄悄自己腕上的花绳，还是觉着自己的更加别致好看，紧紧缠绕的彩色丝线在她眼里似乎焕发出了红蕊青芽，一丝一缕都透出鲜活艳丽，令人欢喜。
嘴边的笑意浮起，又刻意收敛。卫璃攸垂了垂眸，将花绳还给对方：“红绡人呢？”
话说得漫不经心，又别有用心。
“在正院里帮着卧雪打理盆栽。”白芷想了想，问：“郡主可是有事要找她？”
“我只是随口问问。”卫璃攸闷声不坑地低头用膳，心里头默默盘算着另一桩事。桂花莲子羹入了口，也比往日来得香甜。
自打收到红绡亲手编的长命绳，卫璃攸心中十分欢喜，想着该送些回礼，好讨对方欢心。
胭脂水粉金玉首饰之类不必说，上等墨宝她也送过。红绡虽说偶尔会收下，但也瞧不出有多欢喜就是。晚膳后卫璃攸翻箱倒柜地挑出一只金钗，藏在怀里，悄摸摸地送到红绡屋里去。
她熟门熟路地找了火折子，将灯点上。
曲红绡卧房正中的案上摆着个素瓷花瓶，此时瓶里换上了束映山红。那花束蔫蔫地低下头，似在垂泪，将血红的花瓣掉在桌面上。
因屋子不大，没走几步就到了床榻边。卫璃攸一抬眼便瞧见挂在床边的画，前些时来还不曾见她挂起来。那画中下角落款处坠着朵桃花，生得粉嫩娇妍，分外惹眼。
卫璃攸不自觉摸了摸唇，犹然记得花瓣的香味。
“你怎么在这儿？”
冷不防有人开门进来。惊得卫璃攸赶忙转过身，背着手，将钗子藏进袖口。
“你这人，怎么走路都没个声的！”卫璃攸扬着声，虚张声势地掩饰心里的慌张。
“我还当是屋里进了偷儿。”曲红绡不知道卫璃攸突然来寻自己，又是揣着什么主意。
她转身关上房门，照常取了软垫出来，招呼卫璃攸坐下。
“今晚我不去你那儿，你若闷得慌，就在这里坐一坐，晚点再回去吧。”曲红绡以为郡主又是来劝她留宿的，倒也直言不讳。
凡事若不懂得适可而止，难免引祸。就说陪着卫璃攸过夜这事，虽说是卫璃攸吵着闹着要一起，但也不能由着郡主的性子乱来。
她二人整日明晃晃地众人眼前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有人瞧见，便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曲红绡倒是不怕什么流言蜚语，却容不得卫璃攸沾上污点。何况那污点正是因她而来。
于是，她刻意把日子掰开，白天与卧雪轮换着贴身照料郡主，夜里隔三差五地才在郡主房里住上一宿。纵是卫璃攸软硬兼施，也绝不退让。久而久之，卫璃攸便不再逼她，渐渐接受了她的安排。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来寻你难道就只能为了那事？”卫璃攸闷声嘟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