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结义’吧!”丁一突然的一句话,吓了蒋韵一跳。
“什么‘结义’?”柯以难盯着电视机问。
“就是像电视里的一样,咱们也‘拜把子’!”
“什么又是‘拜把子’?”柯以难一个南方人,听不懂丁一说的话。
“就是咱们三个也结义为兄弟啊!”丁一的情绪很高涨,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蒋韵觉得哪里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去哪里结拜?要怎么做?”柯以难竟然有了兴致。
“咱们也找个桃源,然后就和电视里一样,跪在地上说几句话就行。”丁一跪在地毯上,举起手,模仿着结拜的样子。
“……”蒋韵此刻特别想逃回家里,可转念一想,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要是能结拜,就相当于多了两个哥哥或者弟弟,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生日是几号?”柯以难问蒋韵。
“八月初三。”
“你呢?”又转头问丁一。
“五月十五。”
“我是三月初六,那这样就是我最大,然后是阿一,最后是蒋蒋。”
这……这就排上辈分了!?蒋韵不可置信地看向柯以难。
“那……去哪里找桃林啊?”丁一一下子犯了难。
“……我们家邻居的院子里有一棵桃树?可以吗?”蒋韵奶奶家的小区里但凡是一楼都有院子,院子里会被种上果树和一些蔬菜。她们家种的是枣树,隔壁王奶奶家种的是桃树,不过结的果子是那种不能吃的看桃,里面的果核可以用来做枕头,蒋韵家里就有一对。
“可以啊!咱们走吧!”丁一拉起蒋韵和柯以难,力气前所未有的大。
三个人来到了蒋韵家。
“哇!你家里竟然有一颗这么大的树。”丁一小小的个子,昂着头看着这棵大树。
“嘘!我去看看隔壁王奶奶家有没有人。”蒋韵趴在院子围墙上看向隔壁的屋子里。
“应该是和我奶奶一起去打麻将了。”蒋韵用力一跃,跳到了围墙上。
“上来。”蒋韵朝着柯以难伸出手。柯以难个子更高,力气也更大,不需要蒋韵的帮助,手撑着围墙,一下子也跳到了上面。
蒋韵看着下面的丁一,突然觉得此刻和第一次三个人见面的场景竟然如此相似。柯以难也觉察到了,看向蒋韵笑了一下,两个人伸手将丁一拉了上来。
“这树……是枯的。”柯以难看见光秃秃的树枝,觉得和电视剧里的桃园相差甚大,一时间不能接受。
“废话,冬天树肯定枯了啊!”蒋韵无力地吐槽柯以难。
“要……怎么做?”柯以难有些尴尬地看向丁一。
“一起跪下!”丁一带头,跪在了那颗枯惨败的树的脚下。
蒋韵和柯以难也学着丁一的样子跪了下来。
“跟我学!我丁一。”丁一举起手,宛若端着碗的样子,但手里却是空的。
“我柯以难。”
“我蒋韵。”
“三和人虽然不同姓,今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丁一根本不知道这几个成语的意思,是在刚刚看电视剧的时候背下来的。
“刚刚电视里是这么说的吗?”蒋韵低声问柯以难。
“不知道……”
丁一说的词太复杂了,蒋韵和柯以难连复述都做不到,只能呆呆地跪着。
“干!”丁一一口干了碗中的酒。
蒋韵和柯以难也只得模仿他的样子。
“起来吧。”丁一站起来扑了扑膝盖上的土。
“这就……完了?”蒋韵觉得刚才一切好像不是真实发生的,像在做梦。
“完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丁一攀住蒋韵和柯以难的肩。他个子最矮,站在中间做出这个动作费了好大的劲。
兄弟?蒋韵心里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春节很快到来,许久未出现的母亲来到了蒋韵家中。
蒋韵的母亲叫夏凉,曾经是医院的一名护士。夏凉人长得不错,可惜家里穷,兄弟姐妹也多,为了尽快脱离拥挤的房子,在别人的介绍下和蒋韵的父亲蒋大同结了婚。蒋大同在工厂里当工人,那个年代,在国企做工人也算是肥差,日子不算富裕,但起码两个人有了自己的房子,夏凉再也不用和姐姐挤在一张床上。
在蒋韵出生的第二年,蒋大同因为工厂改革,一瞬间变成了下岗职工,全家的生活压力都压在了夏凉的身上。夏凉本就不甘心嫁给蒋大同,在这一年认识了当地有钱的孙远山。孙远山经营着几家工厂,家里很是富裕,他看上了夏凉的美貌,两个人一来二去就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