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芠看向周零的手臂,周零穿着一件外套,遮住了手臂上那几道狰狞的伤痕,但辛芠心中仍感到愧疚难受。
“不辛苦,伤也早就好了。”周零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水,“芠芠你平安回来就好,一会儿我们就回台于市,你一定会没事的。”
辛芠轻轻点头,还未说话,就见四五名男子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男子拿出一个证件给她看了眼,严肃道:“辛芠小姐,我们是专案组的刑警,将负责把你安全带回台于市,还请你配合。”
辛芠神情淡然,她一早就注意到了这几名男子,并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辛芠小姐,”辛芠还未应声,唯一穿西装的男子走上前,递给她一张名片,同样严肃的道:“我是你的律师祁文,这一路上你有权保持沉默,不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
她的律师?
辛芠看向周零,接收到她的目光后,周零朝她轻点了下头。她随即了然,这是周零为她请的律师。
辛芠朝祁文点头微笑,“谢谢祁律师,我知道了。”
可能是习以为常了,一旁的几人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刚刚说话的刑警看了看手表,道:“辛芠小姐,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去高铁站了。”
“嗯,走吧。”
高铁上,辛芠和周零的座位被几名刑警给包围在中间,她们也不好说话,索性闭眼小憩。
辛芠昨晚没睡好,而且此时有周零陪在她的身边,很快她就睡着了,醒来时,高铁已经进站了。
下了高铁后,辛芠十分配合的跟随刑警前往警局,接受审问、调查,周零不放心辛芠,也跟着律师一同去了警局。
审讯室里,辛芠坐在一张小桌子前,淡然自若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审讯员,等着审讯员的问话。
普通人身处这色调冷峻、光线暗淡的审讯室,多少会有些紧张和不自在,但辛芠就如同坐在普通的小店里一般,她的表情、神态没有透露出丝毫的紧张和胆怯。
对此,审讯员有些惊讶,但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刚从无秩城那个人间地狱回来,审讯员有点能理解女孩不同于常人的平静了,并且想到女孩的遭遇,他不禁对女孩产生了几分同情和佩服。
“辛芠小姐,”审讯员坐直身子,开始对辛芠进行问话,“一年前周肃睦被杀害后,你就逃离台于市,离开H国,去了无秩城,直到今天才回来,是吗?”
“嗯。”辛芠轻声回应。
“当时是你杀了周肃睦吗?”审讯员问。
“不是。”辛芠摇头。
审讯员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又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逃走?甚至还逃到国外。”
辛芠直视审讯员那凌厉得想要看透她的内心的双眼,沉声道:“因为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而我不相信警察能证明我的清白。逃走,或者被冤枉入狱,我选择了前者。”
审讯员眼底闪过一抹惊色和不自然,他微皱了下眉头,在本子上快速记录一番,又问道:“当时有人帮助你逃走吗?另外,有人知道你逃出国吗?”
“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儿,这事,我怎么敢和别人说?”辛芠的眼中毫无波澜,审讯员无法从中看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我们来说说一年前的那几起案件,先从你父母的事情说起吧……”
走出审讯室,跟着周零一起离开警局时,已经是半夜了。
按照规定,还未彻底摆脱嫌疑犯身份的辛芠要被拘留在警局,但律师祁文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辛芠被允许回家,只是24小时都要受到警方的监控。
周零担心辛芠的安全,让辛芠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辛芠答应了。
回到家,洗漱完后,辛芠和周零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于是向对方讲述这一年多她们经历的种种。
周零讲的很简洁,只字不提她拿到各种证据、利用舆论让官方重视这几起案件的艰辛与危险,她的话语让人觉得这一切都很顺利简单,但辛芠知道,这其中的艰难是她体会不到的。
而且那个叫程沉的男生,周零一提到他,语气就会不自觉的低沉下去,透着淡淡的悲伤。虽然周零不说,但辛芠还是猜到了他们对彼此的心意。
可惜,他们之间存在着无法释怀和跨越的隔阂与仇恨,这份心意成为了折磨他们的毒药,或许时间可以解毒,但会很漫长,且会有后遗症。
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辛芠只能在心里叹息。
似是感受到辛芠在替她难过,周零轻声道:“芠芠,我没事的,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倒是你,你在无秩城那种地方肯定过的很不好,遭遇了很多危险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