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沉垂眸抿了抿双唇，又看向周零，郑重道：“对不起，零零，我为那件事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宋莎莉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真的很抱歉。”
程沉微微低垂着头，似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但他的双眼不像犯错孩子般的躲闪，而是直视着周零，眼中尽是歉意，真诚，还有懊悔。
周零无视心中的异样，微笑道：“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说对不起的。”
视频在网上曝光的当天，程沉就打电话来道歉，他说很早以前他就和宋莎莉清楚的说过，他不喜欢宋莎莉，但没想到宋莎莉居然会做出这种过分事。
当时周零的回答也和现在一样，这不关程沉的事，并且，她不会原谅宋莎莉。
前一段时间，程沉好几次想约周零出来当面聊聊，但周零拒绝了，并且也不再接听程沉的电话。
周零以为程沉愧疚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但没想到程沉会来她家小区门口等她。
这段时间她几乎整天不着家，她不知道程沉来了多少次，希望就今晚这一次。
“跟我有关系，我没能保护好你。”程沉自责的垂下了眼眸。
“好吧。”周零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的话，我原谅你了。”
程沉原先一片乌云的双眼，瞬间放晴了许多，“真的？零零，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面前之人的语气、神态都无比的认真凝重，似是在说一个庄严而重要的誓言，周零差点就刻在心上了。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刚转身还没迈出步子，周零又被叫住了，“零零，你吃晚饭了没？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吃了，我现在就想回去休息，你赶快走吧。”说完，周零径直朝小区大门走去，也没有回应程沉后面的话。
“那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周一早晨，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几名男女来到某单位大楼门口，拉开了横幅。
他们每一位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大大的纸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的还贴着照片。
不少路过的行人驻足观看，浏览了纸上那些令人心酸难受的遭遇后，大多数路人不住的摇头叹息，举起手机拍一张照后，又匆匆的走了。
保安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上前去劝那几个人离开，但那些人没理会保安，反而将自己手中的纸牌举高，更大声的向周围人诉说自己遭遇的不公之事。
没多久，听到风声的记者来了，记者抬着相机，对着那些拿着牌子的人不停的拍摄，举着话筒去采访他们。
太阳越来越高，围观的人群走了又来，聚了又散，快到中午的时候，那几个拉横幅讨公道的人也被迫离开了。
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街道又恢复了往常的和谐。
周零掐灭烟头，也打算离开。刚转身，她直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她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嗡嗡嗡～”这时手机振动起来，周零垂眸机一看，心弦被拨动了下，是程沉发来的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这几天程沉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但周零几乎没接，也没有回复那些消息。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周零再次无视消息，将手机装进兜里，然后沿着树荫，慢慢走着。
走了会儿，她顿住脚步，掏出手机，回复了一句话。
“今天我没时间，周四晚上约吧。”
周零觉得，今天的晚饭吃的还算顺利，虽然她说了一些不太和谐的话，程沉露出了不太好看的神情，但总的来说，这是一顿不错的晚餐。
至少菜好吃，服务员的态度也很好。
最主要的是，晚餐过后，她心里一阵轻松，轻松压过了难受。
走出餐馆，周零借口自己吃撑了，要散会儿步，婉拒了程沉要送她回家的邀请。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渐渐远离了街道和人群，走到了一座小山上。
既然来了那就爬到山顶吧，正好吹吹冷风，让自己舒服一些。
上山的路上没有路灯，但明亮的月光照亮了道路。周围没有行人，只有林中的蝉和青蛙在斗嘴，风儿和树叶在嬉笑，虽然不是那么的宁静，但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今晚，这自然的交响乐没有抚平周零糟乱的内心，她的脑海中总是不自主的浮现出晚饭时她和程沉说的那些话。
“程沉，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为什么？”
“我怕麻烦，我不想遇到更麻烦的事，也不想把你卷入麻烦事中。”
“不会有麻烦的，再说有什么事都有我呢，我会解决的。”